因为苏卿的原因,苏奕并没有留下来过年,找到苏卿的第二天,苏奕就匆匆地打电话预定了票准备回s市。
还好当时出事的时候他们的证件都放在家里,所以苏奕给苏卿买票并不麻烦。刘寡妇虽然很想让苏奕留下来过年,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彻底改变了想法。
昨天苏奕一时没看住,苏卿跑到了院子里,结果被村里几个小孩子看到了,骂苏卿是妖精,还从地上抓石头和雪块砸人。还好苏奕发现得早,在苏卿准备动手前制止了这些行为。不然那些孩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刘寡妇虽然有阻止,但是她毕竟老了,比不得那些孩子。
对村里人的解释苏奕都是说苏卿得了疯病要回去诊治。关于这个说辞背后相关的流言蜚语,苏奕视而不见。
刘寡妇也不希望苏奕再留下遭受这些闲言碎语,于是无奈着,没有留下苏奕。
村人对苏奕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了一点关联,然后脏了自己。
苏奕对此只能笑笑,自己的世界终究是自己的。别人说什么,就让他去吧。
让他意外的是,这件事居然让他和家里有了几分转寰。夜里母亲冒着风雪敲响了刘寡妇家的门,站在门口看苏奕看了很久,不知是冻的还是心里酸的,她眼圈通红,眉心紧紧地蹙着。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把一个小布包放到苏奕怀里,裹着外袍像她突如其来地来,又突如其来地走了。
小布包里是几叠钞票,苏奕后来数了数足足有几千块。
这点钱,估计是父母这些年供出几个孩子之后才慢慢攒下来。苏奕的手握得死紧,几乎要将那个小布包抓破,他一个人在门边坐了很久,苏卿呆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唔声,似乎在安慰苏奕。
苏奕对他笑了笑,道:“苏卿,我没事。”他伸手摸了摸苏卿的脑袋,触感很好,苏卿却不耐地避开了。有模有样地学着苏奕刚才的动作,摸了摸苏奕的头。
苏奕无奈地笑。
苏卿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苏奕不习惯。
夜里忽然醒过来,总是看见苏卿蹲坐在床边,盯着他,玫红色的竖瞳睁得很大,整个眼瞳都可以看见, 里面是对所有物宣誓归属权的霸道神色。
他会坐很久,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坐着,盯着苏奕。眼里虽然有侵☆占的兽性和有些暴躁的情绪,但是却还是能克制住坐在床边显得很安静。
苏奕起初以为他饿了,起身又放了放点血,没想到苏卿只是盯着杯子,一点都不喝,反而蹭了蹭苏奕的手,舔了舔苏奕的伤口。那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心疼。
苏奕摸摸他的头,心里很复杂。
他想,苏卿的本质是没有变的。
还是以前那个很单纯的人。
只是现在更单纯。
第二日收拾东西,苏奕带着苏卿匆匆走了。避开村人,不想让苏卿再受一点伤。
担心苏卿会突然跑不见,苏奕在彼此的手上都套着绳索,绳结系得很结实。苏卿用手指拨了拨那绳结,最后看苏奕把另一头系在了自己手上,便没了动作。
苏奕的本意是不让他逃走,他估计是误会了,误会成苏奕不准备逃跑。
虽然手腕上绳子的绑缚感让苏卿觉得很难受和约束,但是看到绳子另一头是属于他的东西,那点难受和约束都变成对自己所有物的强占。
苏奕看他那模样,倒像是占着自己糖果不放的小孩。
绳子很粗糙,苏奕手腕的皮肤因为时不时的拉扯和摩☆擦变得通红,甚至有些破皮。但苏奕都是简单地擦点药,贴块创可贴就算是了事。
苏奕走之前没有带走父母的那个小布包,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应该接受。苏奕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所以把小布包和钱都留下了,让刘寡妇等他走了以后帮着还回去。
他们的那片好意,苏奕心领了。只是钱,实在不能收。
苏卿这个责任,是苏奕自己的。
自己的事,得自己承担。
火车上的时间是枯燥的,苏奕的神经每时每刻都绷得很紧,他要看着苏卿,不能让现在并不清醒的苏卿做出清醒后也无法挽回的事。
苏奕不否认自己在害怕,害怕有些事发生之后,苏卿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