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笃笃响,詹美凤踩着高跟拖鞋款款下楼,嘴角噙看戏后的冷笑。
美若抿紧嘴,停住脚步。
“阿若长本事了。前一个,后一个。”詹美凤围着她绕圈,“你明珠姨确实聪明,看你一对淫眼就知你是祸害。”
美若望天,她怕眼泪滑下来。
詹美凤发现她手腕上的新表,认真鉴定一番,嘲笑不已。“为这么个破玩意就能把自己卖了?早知如此,那时还不如将你送给许绅华。反正都是卖。”
“我是被逼的,我说了一万次。”
“被逼的你那样开心?阿妈说嫁去狮城,你恨不能马上为我送嫁。”
“明知拦不住你,我为何要劝阻?你何曾顾及过我感受,阿妈,由小到大——”
一个巴掌结束了她的话。
“不要叫我阿妈,你但凡体谅过阿妈一点,也不会勾引我男人。”
詹美凤咬牙切齿,恨意凛然。
美若忿然:“我没有勾引你的男人!”
“牛不喝水怎按得牛头低?他逼你?好笑了,看看刚才那狐媚样子,你让阿妈相信你?”
“阿若,你有多恨我?华老虎,你对他撒娇作痴;七姑,你抢去她所有关心;还有现在,你是把阿妈当仇人?阿妈有的你都要抢?”
“别忘了,你所有的都是我给的!”
美若不解为何母亲用言语作武器,不惜将她羞辱到极致。她们两人都明白,事情明明不是那样。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找了个大烂人?……你把过错都推给我,证明你无辜你才是受伤害那个?……永远是我的错,全是我拖累你,没有我,你会嫁人做少奶奶;没有我,华老虎会娶你做三房。你不会做错事,都是别人害你。”
詹美凤又给她一记耳光。
母女对视。
“想象也是麻醉剂。”美若笑,“阿妈你是詹家六房大小姐,你贤良淑德,从小受高等教育,我们大家都相信。”
她决定以后决不再为自己辩白。
“小小姐。”七姑轻轻推开门。
黑暗里,蛋糕上的蜡烛燃亮她慈祥的脸。
“十五岁了,大个女了,不要哭。”
美若坐直在床边,“我不哭。”
“来,许个愿。”
“我希望这一切——”
七姑急忙拦阻,“不好说出来,说出口就不灵了。”
美若垂眼,在心中默念。
吃过蛋糕,七姑拿热毛巾给她擦手,美若忽地揽住她颈项,偎着她热乎乎的胸脯颤抖。“七姑,七姑。”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三更终于搞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