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晨看见自己拒绝的时候四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异色,当即明白了这老道定与四姨娘有关系,联想到近日四姨娘私底下那些小动作,她也明白了些什么。
原以为四姨娘是个安分低调的,如今看来也是个有野心的,前世她能隐忍一世,今生却小动作不断,这莫不是与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有关?
最后,风轻晨在老夫人的威压下,不得不点头应允吴道长在她院中做法捉妖,也答应届时留在吴道长身旁助其一臂之力,秦氏虽有些不放心,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老夫人一句:“你这女人恶毒心肠,就见不得家宅安宁人丁兴旺!”给堵了回去,风轻晨一直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让老夫人那么不喜秦氏,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回头就去外公家旁敲侧击看看能否问出点什么来。
据那吴道长所说,这做法开坛需选定阳气最盛的午时,若是到了晚上那妖孽法力大涨,他就无法对付了,老夫人当即让人按吴道长吩咐准备好开坛要用的东西,这一折腾也就快到晌午。
正午时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现形……”
风轻晨看着那老道在自个儿院子里开坛做法,手上拿了柄木剑挥来挥去,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见那老道高喝一声,手持桃木剑往旁边那颗树上一斩,顿时,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啊——流血了,难不成这些时日就是这树妖在府中作怪?”
“道长好厉害,竟是一剑就斩杀了妖物……”
“好可怕,那妖物怎就藏在大姐姐的院子里,幸好大姐姐无事!”
众人满怀敬意的看着那斩杀妖物的吴道长,四姨娘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道淡不可见的得意之色,这老道手段果真厉害,三两下便让这些愚妇对他深信不疑,真不愧是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如此一来她的计划更容易施展起来。
“诸位施主,贫道方才只是将这妖孽打伤,并未将之斩杀,如今这妖孽正在四处逃窜,还请诸位施主站在原地莫要随意走动,以防被这妖孽附身。”吴道长手持沾血木剑,满脸凝重的嘱咐道,一旁的风轻晨却看见他袖口染上了几滴血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众人一听那妖物竟还未被斩杀,还有可能被妖物附身,一个个都吓得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那吴道长见此,与四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切自是全部落在风轻晨眼底,当她瞧见四姨娘屋子里的妈妈不着痕迹的往秦氏身边挪动时,心中顿时明白这所谓的捉妖不过是想借机对付秦氏的手段,目的怕是与前世一般,想将秦氏这个当家主母赶出主屋,只是这样一来将军府与秦相府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只是失去秦相府这个有力的盟友对将军府有何好处?风轻晨眉头微蹙,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当那妈妈走到里秦氏还有三五步距离的时候,风轻晨灵机一动拿起法坛上装着香灰的瓷碗猛地扔过去,刚好砸到那妈妈的腰上,她当即发出一阵呼痛声,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啊——道长,快收妖,那妖物上了那妈妈的身,道长快将那妖物斩杀了……”风轻晨惊叫一声,满脸惊恐的指着走到秦氏身后的陈妈妈,好似真看见什么脏东西般!
“晨儿,你真瞧见那妖物上了陈妈妈的身?”秦氏瞧见风轻晨指着自己身后的陈妈妈,心中也是一阵害怕,赶紧后退了几步跟那陈妈妈保持一定距离。
众人见此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之色,不约而同的推开了几步,只留下陈妈妈一人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叫喊道,“奴婢,奴婢冤枉啊,老夫人,奴婢冤枉……”
风轻晨见四姨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几番欲开口说些什么都咽了回去,想来也是知道现在自己不适宜开口,吴道长得到四姨娘的暗示便对风轻晨道,“风小姐慎言,依贫道所见,那位施主并未被妖物附身,若将其……”
“道长此言差矣,我乃堂堂将军府嫡出大小姐,皇上御封的郡主,你之前也说了,我的命格贵着呢,能看见一些旁人瞧不见的东西也很正常,道长莫不是怀疑本郡主不成?”风轻晨俏脸一沉,双眸如利剑般盯着吴道长,咄咄逼人的语气及锐利的眼神,将吴道长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有意无意间,风轻晨连称呼都从我变成了本郡主,一句话却是把那些个有心找茬的人给堵了回去,以下犯上,污蔑皇亲可是大罪,谁也不想为了这么个下人惹上麻烦。
“我知道有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当着众人的面让这妖物现形!”风轻晨这一瞬间好似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吴道长,劳烦你将那符水给本郡主,君梦,捉住那个被妖孽附身的妈妈,别让她伤着人。”
众人都怕陈妈妈万一真是被妖物附身,一个个都退到离她较远的地方,此刻最接近她的人唯有擒住她的君梦和缓缓走向她的风轻晨,至于吴道长则是皱着眉站在那法坛前烧了杯符水,而君梦则是在擒住陈妈妈的同时点了她的哑穴,动作极快的将她手中那包药粉取了出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瞧瞧的给了风轻晨。
“这杯符水好了。”吴道长将手上那杯符水递给风轻晨,狭长的眼中闪过几道不屑,他倒要看看这风家大小姐有什么本事,这妖孽之说原就是一场戏,他倒要看她如何凭空捏造一个妖孽出来。
风轻晨接过符水淡淡一笑,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多谢道长!道长,你可信因果报应这一说法?”淡笑着留下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却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当她把那杯下过药的符水灌到陈妈妈嘴里,强迫她咽下去后,她转身将杯子还给吴道长,在他转身时低声说了句,“吴道长,你肩上坐的小人儿好生可爱,大概才两三岁吧?”
“啪——”
吴道长浑身一震,手中的茶杯掉在青色的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