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神婆也并非全瞎,她自称是什么神仙,我也不点穿她这唬人的小把戏,清了清嗓子道:“王富贵尸身已修补停当,何时起棺入葬?”
神婆拄着拐杖一遁地,有模有样的走上院子的台阶,说了句‘随我来’便进了王家大院。
刚入门,便被浓浓的黑雾给逼退了两步。嘶,这黑雾中透着刺骨的寒意,阴冷的气息虽说盖过了大部分呛人的尸气,对于我这种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人来说,这股子尸味是掩盖不了的。
我收敛起心神,单手结出法印,掌心中燃起一团光,高举在胸前,手腕一震,光团脱离掌心,飘向半空,待光团靠近院子中心时,我打了个响指,光团瞬间爆裂成无数个光点,穿透黑雾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光圈下。
一口千疮百孔的破棺摆在院子空地上,浓浓黑雾不断从疮孔中溢出,包裹着破棺向四面八方蔓延,这里便是盘旋在村子上方黑气的源头。
破棺葬人,本就是大逆不违的煞事。且不说这口棺里葬的是不是老王头,就以现在之气,已是鬼气丛生,一旦积怨成灵,棺中必生出个不得了的东西,到时破棺而出,方圆百里都要跟着遭殃,西山口村47条人命更是首当其冲。
一想到这,我是气不打一处来,缝尸本就是捧着脑袋谋生路的买卖,能让枉死之人入土安葬,是我们这行最大的营生。现在可好,这尸体还没收敛入馆,就整了这么一口破棺材出来,这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这是谁干的?”
王家院里寂静一片,适才与我一同进入的神婆不知去了哪里,我握紧拳头,努力压制下心头的怒气,这口破棺绝非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没搞清楚状况前,不可贸然出手。
光团暗去,黑雾聚拢,再度吞噬了王家大院。我站在滚滚黑雾前,犹如面对着一张食人的巨口,令人不寒而栗。呼出一口气,戴上黑皮手套,趟着黑雾,朝着破棺走去。
手电筒的强光驱散不开这浓浓的黑雾,仅是凭着破棺摆放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着。四周的黑雾散开又聚拢,时不时从我面前穿过,浓浓黑气中夹杂着细微了颗粒,刮在皮肤上又痒又疼。
咚,啪嗒,啪嗒嗒,呜。。。。。。
耳边传来沉闷的敲鼓声,伴随着女人低沉的呜呼声,我眼前不远处亮起了火光。光圈下,神婆一手拿着火把,一手举着她的拐杖,站在原地,同手同脚的跳动着。
忽然,神婆顿住身形,她对着某处发出比野兽还要嘶哑的叫声,脖子伸的老长,宛如母鸡啄米似的,不断超前耸动脖子,好像在驱赶什么,过了好一会,她再次停止不动,寂静的院子里,传来她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我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紧盯着神婆,这老婆子行为怪异,神出鬼没的,不知这口破棺是不是与她有关。
呼哧,呼哧,神婆的身体随着她沉重的呼吸声前后起伏,随着她前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昂。
我明显能感觉到四周黑雾中有东西在蠢蠢欲动,正想开鬼眼看个究竟,神婆发出凄厉的叫声,只见她张开双臂,挺起胸膛,以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向后仰倒,双手几乎要触及到地面时,她骤然跃起,挥舞着手中拐杖砸向地面。
轰的一声,神婆面前窜起火焰,迅速将她和她面前的破棺包围起来。她踩着火焰肆无忌惮的围着破棺狂舞,一边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一边甩头,包头用的珠饰发出叮铃当啷的响声,嘴里神神叨叨的喊着各路神仙的名字。
火光中映衬着破棺,我惊奇的发现围拢在破棺四周的黑雾正一点点被破棺吸入棺内,此时,院里火光冲天,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不出片刻,破棺将院内的黑雾完全吸入,神婆取了张符咒,画着符文的一面吐了口唾沫,捏成了团,丢入火焰中。
我惊奇的瞪起眸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对着符咒吐唾沫的,这是什么神炒作?不过这一瞬间的惊奇下,神婆刷新了我的三观,只见她跳上破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碗。
神婆喝了口碗里的血水,鼓起腮帮子,对着破棺一口喷出。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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