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说的正是自己的亲侄子沈长垣,信阳侯次子。
信阳侯端起茶一口饮下,放下杯盏。“我正有此意。不过——”
“不过什么?”沈萱稍微提起了心,“莫非哥哥想要悔约?”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瞪着对方,似乎只要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她就能将一壶热茶冲他兜头淋下。
信阳侯简直要承受不住妹子虎视眈眈的眼光。饶是他在美、色上不很看重,却也无法忽略曾经的帝都第一美人的逼视。难怪,任小二哪怕得不到妹妹的真心,也不愿放手。美、色误事!(任侍郎在家行二)
沈英武抹一把脸,委婉的跟妹子打探消息。“好妹妹,哥哥问你个事儿,你可要如实回答。”
“哥哥请讲。”沈萱脾气算不得好,可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在外人眼中简直是贤淑纯良的典范。没看任侍郎府上左一个右一个的抬姨娘小妾么,全都是贤良淑德的沈氏所为。任家庶子女也养了好几个,不像别的豪门大户,姨娘一个接一个的暴毙,庶子女接二连三的夭折。谁的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沈英武一手屈指轻轻敲击桌面,斟酌措辞。
“娃儿的事,妹夫可知?”
“怎么可能?”沈萱惊讶地开口,“当初我连怎么怀上的都不知道,肚子也没有显怀,一个不小心,孩子就落地了!”那天可是吓死她了!睡一觉起来,孩子不哭不闹的躺在她身下蹬着小腿儿,她的裙子被褥全都湿透了!
当时她才刚嫁作新妇好么!才进夫家门不到三个月!
幸好那个时间段丈夫到下番乡村巡视农事去了,身边都是沈家带来的陪房,她以葵水不调为由骗过大家,又以散心为由出门,这才将孩子托给了一位老实巴交的山里猎户!
亏得那几年时间她随着丈夫外放,才没被婆母妯娌捉住小辫子。不然,真是给她十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只是之后她却一直无法有孕,再一细想那谁的霸道占有欲,她只得歇了这个心思,张罗着给丈夫纳美。
沈英武并不意外妹子的答案,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只是那边却隐有传言,说是娃儿已经相给了任家的一名庶子,连婚书都有了。我还以为你改了主意,想要让娃儿进家门,放在你眼皮底下呢。”
沈萱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她几乎是尖叫出声!
任家那些都是妾出的!怎么能委屈那人的血脉!
看妹子反应不似作伪,沈英武为难了。
怎么办?如今岳家李老太君已经知道了!此时贸然提起垣儿的婚事,岂不是要逼得那老太太打上门来?这事一闹开,整个沈家任家都没脸了!
沈萱一看大哥神色就知道事情有异。她冷静下来,问:“可是大嫂不愿,闹到国公府了?”
沈英武点头,将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大概,只隐去了李大管事教唆张家逼婚的破事。
“任安?”沈萱皱眉。她怎么不记得任府有这么一号人物?别不是骗子,来坏那娃儿的名声?亦或者,任侍郎的又一个风流债?
“这事待我弄清楚了,再给哥哥回话。”沈萱谨慎的开口,送了哥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