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自觉村子里还算安全,并不是每日都跟娘子出门,他偶尔也要埋在地里布个阵修炼修炼。毕竟本体是植物,还是更喜欢与大地亲密接触的。
五月底,家家户户都忙着放水捞鱼,禾苗也去看热闹了,结果这一天就没有回家。只有大黄汪汪叫着冲回来了。
任安嗖的一下蹦出土壤变身为人,长身玉立,面带寒霜,身周隐隐带着一股爆裂的雾气,不时发散出蓝紫色电光。大黄围着他转了两圈,眨巴眨巴眼,汪了一声。
任安看看手脚,分明是青年的体态,他赶紧又缩小好些。伸手在虚空轻点,幻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感觉对这样的土肥圆身材很是不满,他又稍微拔高了些,将胖肚子缩了一圈。
村民只道他住在镇上,偶尔才到村里来在里长家小住两日,如今他已有半个月未出现在人前,估计容貌上稍微做些改变也没什么。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得快,有时候一两个月就拔高三两寸也不是没有。
对于禾苗的安危,他不是很担心。且不说禾苗身上的转运符,能把一切不好的运势逆转,还有她身上佩戴了附着自己一丝灵力的玉佩,在危及性命的时候能玉碎人安为她挡下一劫。现如今这两样灵物都没有动静,说明禾苗暂时是安全的。只是,谁怎么胆大包天的敢白日里动手绑人,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是求宝不得丧心病狂的张家,还是前些日子刻意到万寿山打探的那一行人?
任安对那一行人的来历是有些明白的,领头那少年的模样跟信阳侯有七八成像,估摸着应该就是娘子的“前”未婚夫了。只是,对方不会胆大妄为到这里来绑人吧?
正想拿出龟背摆个卦问问,杨轲突然来访。
杨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任安了,毕竟他们负责保护也只在外边,晨间指点禾苗习武的时候任安又埋在地里不为人知,是以杨轲乍一看到小胖子清减了些,微微一愣,却并不觉得突兀。
他道:“任公子无需担心,我的人已经跟上去了。待见到了主事的人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方杜绝后患。”
任安点点头,“我并不担心娘子安危,只担心她受了委屈。”
杨轲面色一正,“绝不会让田姑娘有任何闪失。”女子闺誉何等重要,若是那些贼人欲要作恶,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任安看他要走,追问一句:“你家少公子来了,可知他的来意?”
杨轲脚下一滑,稳了稳身形,打个哈哈混过去。“少爷出门游山玩水,我等岂能知晓其意。”
任安看着翻墙而出的身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他眸色暗了暗。
“汪汪!”大黄咬着他的裤腿拽了一把。
“知道了,”任安蹲下摸摸狗头,“苗苗不会出事的。你跟大灰好好看家。”说罢,又给两只看家萌宠的饭盆里装了多多的食物,这才土遁走了。
禾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套了麻袋堵了嘴,心中有些懊恼。
她不过是想要去竹林里拔几根鲜嫩的竹笋中午炝炒了吃,怎么就摊上事儿了?也不知道大黄有没有逃脱回去报信。
她细细感受了一下,好似正躺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着也不知要往哪里去,感觉道路没有官道平坦,车夫偶尔还会停下来呼喝着几个人一块推车上土坡。听声音,约莫有四五个人。以她的身手想要逃走有一定难度。
她还是太大意了,以为在村里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