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科,我不想考了。”叶秋鸿轻声道。
“什么?”叶飞霜愕然。
叶秋鸿的学问她是知道的,考个举人不在话下,进士必在三甲之内,怎么突然说出不想考的话?
“只中个举人既可……至于其他的……等他考上再说……这样爹娘才会看重他……子承父业……也有弟子承师业的……”叶秋鸿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在嘴里含糊不清。
可是叶飞霜却听得心惊肉跳。哥哥居然为了姜恒故意弃考?!
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叶秋鸿说不出话来。
……
粮油胡同,赵家铺子。
吃完了酒席,又说了一会子话,刑氏和赵母送走了于大朋一家,刚刚准备转身回铺子,却看到姜恒跳下了马车。
“我的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刑氏急忙迎了上去,喜笑颜开的说道,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恒,见到他穿得暖和,才松了口气。
“知道岳丈和岳母今日来城里,我特意过来拜见,只是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还望见谅。”姜恒揖了一礼,拿起半路上买的果盒递到了刑氏手里。
刑氏笑着接过了果盒,又向赵母介绍,“这是姜太医家的公子……”
赵母看到他的穿着打扮已经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再听到他喊刑氏岳母,便已知道这人定是刘家的二女婿姜恒,忙笑着点了点头。
进到铺子里又拜见过了赵父,姜恒便问起了刘承志。
“他呀,刚刚吃多了酒,这会上了头,正歪在屋里睡觉呢。”刑氏笑眯眯的给姜恒倒了一盏茶。
姜恒温煦有礼,清新俊逸,并不因赵家是商贾之家便有所轻视,不一会便得了赵家人的赞许。
姜恒是雪梅请来的,可是他举目四望却没有见到雪梅的人,不由得奇怪了起来。
莫非是重山矫言骗自己?专为败坏雪梅名声而来?
脑子里想起了董宜人方才说过的话,无非是‘自重、自爱、自持’话里话外都在说雪梅不懂规矩,怎能随随便便地来请未来姑爷?
想到了董宜人,又想到了门房的陆风。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爬高踩低的人,当初董宜人将他视为亲子时,满府的人都来巴结。可是现在,疏远的疏远,使脸子的使脸子,都把他当成客居的乞讨者。
他心里虽然明白,却不能问不能辩解,甚至连一句重话也不能对下人们说。
毕竟是他……秋鸿才如此失态……
正想着叶府的事情,却突然看到雪梅掀起帘子进了屋,顿时觉得满屋生辉。瞧着她素手搭在腥红毡帘上,掩映着肌肤胜雪,发间那枝金簪上蝴蝶嬉戏,异样妖娆。
看着雪梅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眼角也溢出一丝笑意,直笑到心底。
刑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旖旎,开口说道:“我的儿,这大冷的天,如果是专为看我们的,既是已看过了那便回去吧,免得耽误了你的功课。”
“娘,是我请姜恒来的,我有事寻他。”雪梅笑吟吟地道,却不妨刑氏立刻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