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是你谋反作乱的借口?”铁冠天吼道,只是他的底气明显不足:“父王对你叶家恩重如山,这本就是你们叶家的本分!”
“恩重如山?本分?好一个铁冠天,真是无耻之极!我父帅现在在哪里?恩重如山又在何处?”叶信冷笑道:“好,就算这是我的本分,我总归是把我应该做的都做完了吧?我已经尽到臣子的责任了吧?可他铁心圣呢?难道他就没有本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怕引起别人的猜忌,不敢暴露自己的实力,安安心心做自己的纨绔公子!”叶信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九鼎城的人,都说我叶信是个废物,背地里辱骂我、讥讽我,只有温大人顾及旧情,不但不反感我的无能,反而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入叶家,温容对我更是倾尽一片心,甚至把她几年来的积蓄全部交给了我,呵呵……她与我有多少情,我不好说,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这份恩,我叶信铭记五内,永生难忘!”
“可铁心圣做了什么?”叶信发出震耳发聩的吼声:“他为了在我叶信的脖子上套上枷锁,为了让我叶信乖乖做一条狗,竟然用栽赃陷害的办法,诬陷温大人里通外国,甚至把温家三口押上了刑场!铁冠天,你让我叶信怎么做?摇摇尾巴,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对我有恩有义的温家被斩首示众?告诉你,我叶信做不到!”
“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叶信再次发出吼声:“铁心圣以为他可以随心所欲的诛杀我的至亲,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毁掉我最钟爱的珍宝,然后我还会向他摇尾乞怜,那他就错了!既然已忍无可忍。反了又如何?!”
铁冠天已是面如土色,他怎么都想不通,叶信谋反作乱。道理、大义本应在铁家这一边,怎么说着说着就乱了?就连他内心深处也不由自主萌生出愧疚之意。父王对叶家、叶信确实过分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反了又如何?叶信,既然你这么说,也代表你承认弑主之罪了?!”铁冠天厉声说道。
“铁冠天,不要乱说话!”叶信的情绪已开始平复,不过他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昭显出他刚才是多么的激动:“我本是想把铁心圣抓起来。把他送入青元宗养好,大卫国不需要这样一位荒诞的主上,他却自己横剑自刎,这件事,韩三昧可以作证,韩家几百个家将可以作证,宫禁军几位幸存下来的统领也可以作证。”
“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父王又怎么会自尽?!”铁冠天叫道。
“笑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叶信冷冷的说道:”我率领狼骑返回九鼎城。只是要把温家救出来,然后去了王宫,仅仅是为了找铁心圣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这般折辱我叶信?!是他自己羞愧难当,怪我了?!“
铁冠天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叶信连弑主之罪也不认,只说铁心圣是自刎,他还怎么辩?!
其实,单凭个人去与王权对抗,是绝无可能的,王权是规则的制定者,是规则的执行者。又是规则的受益者,回旋的空间太大。和王权讲道理,王权就会耍流氓。和王权耍流氓,王权就开始讲律法,和王权讲律法,王权又开始讲道理,怎么玩都玩不过,所以,想拆你房子就拆你房子,想没收财产就没收财产,想增加税赋就增加税赋,子民永远是鱼肉,区别只在于痛的程度有轻重之分而已。
除非一种情况出现,才能让王权暴露出本来的虚弱面目,就是更强大的、并且能谨守公正的力量出现。
话句话说,王权既是裁判,又要下场踢球,所以他们稳赢没输,如果让更强大的力量担任裁判,王权的本质就暴露无遗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铁冠天是王权的代表着,叶信属于抗争的一方,如果铁冠天兼任裁判,早就令人把叶信拿下了,根本不会给叶信自我辩驳的机会。
此刻,青元宗的两位上师是裁判,铁冠天只能和叶信分立两边,进行公平的辩驳,他的才智又与叶信相差甚远,能辩得过叶信才是真见鬼了。
那为首的壮年人见铁冠天和叶信都不说话了,他笑了笑,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两位都说完了,那我来讲几句公道话吧。”
铁冠天的视线转到那为首的壮年人身上,叶信略微躬了躬身。
“我们早晨就到了,突然听说九鼎城多出了一位叶太尉,我们自然要做一些了解。”那为首的壮年人缓缓说道:“今天的公审,我们也看到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呵,叶太尉倒是留下了一段英雄与美人的佳话啊,如果究其主因,确实是铁心圣太过分了、太苛责臣子了,身为主上,岂能把臣子当成玩物?他应了这一劫,也是他自己的报应。”
“二师兄!”铁冠天大惊失色。
“听我说完!”那为首的壮年人神色转厉,冷冷的看了铁冠天一眼,铁冠天噤若寒蝉,急忙低下了头,接着那为首的壮年人又看向叶信:“不过,叶信,你率领狼骑攻打王城,屠戮宫禁军,有逼宫之嫌,我这么说,你可服气?”
叶信想了想,低头道:“服气,我确实是太冲动了,可……也怪不得我……”
“你服气就好。”那为首的壮年人说道:“毕竟是你坏了规矩,如果人人都学你,天下岂不是乱成一团了?本宗必须要对你做出惩戒,以儆效尤!你说……明年会对大羽国用兵,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