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仪正式入股春得楼之前,她的身份户籍证明是非常重要到根本无法忽略的问题。
要知道若没有户籍证明,时刻提心吊胆李葵的威胁那都是小事,重点是,没有户籍舒仪便无法在城中大户工作,许多户籍正规的居民甚至北风的外国商人都能够拥有的权利她完全享受不到,甚至一旦被人发觉还要对她喊打喊杀!
舒仪吭吭哧哧地同璃月说了这件事,璃月虽然没有追究过问她的来历,对此事的解决办法却令璃月为难不已。
舒仪原本害怕办理户籍一事太为难人家,然而璃月却给了她一个选择,为难的反倒成了舒仪!
如今中崚对于织绣手工艺者的身份户籍证明办理较为宽松,但这样的手工艺者向来是从知名而有口碑的大工坊出徒出身,正因声名在外、背景显赫,中崚的官府才会放宽国内这样的手工艺者的落户办理。
即便舒仪有手艺,却也敌不过没有所谓中崚国内承认的“学历证明”,这种手工艺者落户的方式即便她很想很需要,也无法办理。
那么璃月的方法就是,舒仪以个人身份……入户春得楼。
需知,虽然此法并非令舒仪落户奴籍或如妓子一般的贱籍,却会令她身上实实在在刻印上青楼的标签,即便她不是妓子,只是技术人员、手工艺者。
这样的方法令舒仪犹豫许久。最终,“或许能够回家”这样的念头令舒仪不由得大着胆子,想着青楼标签印上便印上吧,等她回家之后一切都烟消云散……如此这般,终究,舒仪还是入了……乐籍。
如今三国鼎立时期,各国有各国的管理规章制度,而中崚国的户籍人口管理办法,便是将人口分为如此几种籍贯乃至几等地位——
奴籍:最低等人口之一,在规定“终生卖身制”的制约下,落入此籍的人等连其后代都是天生的奴籍,除非对国家有重大贡献,否则不予脱籍——不过一般会被打入这种奴籍的人,向来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家属或犯下律法规定可以打入奴籍之罪者;
贱籍:最低等人口之二,即青楼妓子这般“********人员”。虽然并未规定他她们的后代并非沿袭制,但需知一如青楼深似海,从此清白是路人啊……
乐籍:次低等人口,即坊间乐师等以从艺为主要谋生手段者,后代非沿袭制,但后代若想科举从政,需户籍所在地官府或正统官学的推举书,否则根本不予科考资格;
商籍:低等人口,从商为主,后代待遇同乐籍;
农籍:次中等人口,农耕为主,后代同乐籍、官籍照理,但条件会适当比后二者放宽;
工籍:中等人口,包括各种手工艺者,但在中崚国以纺织、绣技一类的手工艺者最受推崇,后代无需任何条件便可参加科举;
官籍:上等人口,做官从政的包括其后代皆为此籍,不过其后代若要科举从政也需科考选拔,并无其他优惠政策;
皇籍:顶层人口,顾名思义,乃皇族之人的籍贯,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的那种,在此无需多言。
第二日要做的事,是璃月带着舒仪挨个拜访春得楼中挂牌营业数得上名号的兄弟姐妹。
目前为止,除去正在培养中的后备人选,春得楼有资质上乘、貌美多才且口碑悠远的十五人,其中女性九名,年龄段跨度保持在三到四岁之间,皆为年轻貌美出众者,甚至都是前几届花魁争夺赛中的获奖得主或种子选手。剩余六名男子,其中也包括璃月,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矾”。
而春得楼的表演班子中,已经拥有独立演出资格的共有三十余人,其中资深舞者有七人,歌者五人。这些人仅是表演者,独立于挂牌接客的那种营业方式之外。在公众表演日之外的平日里,她们所负担的工作,是为包厢中的贵客开席摆宴时做单独表演。此先暂且不表。
在春得楼的九位花魁候选人之中,璃月最看好的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疏雪、长袖善舞明眸善睐的初眉,以及容貌在众多花旦中最为出挑的袭衫。所以在为舒仪介绍时,他着重推出了这三人。
但是舒仪显然不这么看。
她将十五人聚集一堂,璃月则坐在她身边。面对众人明显疑惑中带着不屑和嘲讽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开口问道:“敢问诸位,每回客人上门,被提名次数最多的人,是谁?”
闻言,斜倚在木桌旁的白凡轻笑了笑,眼神划过一丝光芒。
只见众人纷纷看向同一个方向,而被众多视线紧紧盯住的人则尴尬地挪挪身子动动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身边人。
舒仪狐疑地顺着众人视线看去,不禁拍手笑歪了嘴,“我就说嘛,妖孽不愧是妖孽!美人不分男女都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