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惊愕地看着眼前落泪的蒙面人,那双复杂含泪的眼睛有着莫名的揪心,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因何而起。
谢诩凰怔怔地抓着手中的白色面纱,僵硬的半跪在马车内,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燕皇贵妃,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可是,她的样子每一分每一毫又都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糌。
一句曾经脱口而出的娘,此刻却生生哽咽在喉间…楮…
马车外面,雁荡山一行人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王府亲卫,不一会儿皆被击退,只有晏西一人还在力敌燕北羽,半晌不见谢诩凰从马车里出来,趁着出招的空隙大声叫喊,“喂,到底抢到了没有,我们快扛不住了。”
马车内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望了望怔然端坐在马车内的皇贵妃,反手一掀帘子飞跃而出去支援晏西。
她过来一接手,嘶哑着声音道,“你们先走。”
她很清楚,以晏西的身手很难从燕北羽手下脱身,只能让她们先安全撤退了,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晏西冲着被王府侍卫中伤的一伙人,扭头吼道,“蠢货,还不走!”
说罢,自己出手拦下了王府的侍卫,给他们争取跑路的时间。
一行人被她吼得一愣,连滚带爬地跑了。
晏西一个人将几个侍卫缠住了,不时瞥一眼另一边交手的两人,小谢早与燕北羽多次交手,自然不会吃亏的,只是方才眼神略有不对,也不知是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
谢诩凰如今易容改扮,又蒙着脸,自然不用在人面前隐藏实力,与燕北羽一番拳脚过招,快得都让人看不出是如何出招的。
过了好一会儿,晏西估摸着那一伙人应该已经走远了,道,“喂,我们该走了。”
谢诩凰一边力敌燕北羽,一边回话道,“你先走。”
“好。”晏西捡起先前扔在一边的银钱袋子,脚下生风地逃离了。
那伙侍卫一半护着马车,一半援助燕北羽围攻她一人。
谢诩凰知道此时不可再恋战下去,纵身一跃而起,一把拔出背后背着的剑凝聚内力砍下周围的树,一脚踏在渐渐倒下的树上,借力飞跃而去,扭头一望间看到马车内的人掀开车帘扑了出来,定定望着飞跃而去的她。
她眼中止不住地再一次泛起了泪光,这个人曾是她最亲爱的母亲,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了。
燕北羽一行人被倒下的树给挡住了去路,失去了追人的良机。
“王爷,现在怎么办?”贺英上前道。
燕北羽一抬手道,“你带两个人留下查探,其它人跟我继续上路。”
他此行奉旨出京主要是为了接人回宫的,不是为了出兵剿匪的,一切以把人安全送回燕京为重。
“是。”贺英叫上两个人,沿着谢诩凰一行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燕北羽走近马车,看到已经下了马车的人拱手道,“娘娘,咱们继续上路。”
鄯如心怔怔地望着谢诩凰离开的方向,一转手扶住马车,一手便忍不住捂着针扎一般的心口,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看到她哭的样子,自己竟会如此揪心。
“娘娘……”燕北羽见她面色有些煞白,以为她是在马车内被人重伤了。
鄯如心摆了摆手,道,“无碍,只是受了些许惊吓罢了,那些人无非图财而已,也不必再去追究太多了。”
燕北羽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一伙打劫他们的匪徒这么宽容,却也还是拱手回道,“是,娘娘请上车吧。”
鄯如心扭头望了望已经空无一人的方向,这才上了马车,眼前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浮现那双一瞬痛苦含泪的眼睛……
燕北羽看到她上了马车,也望了望她所望的方向,朝一人道,“你留下,若是贺英查到什么,立即回来禀报。”
两个能在他手上全身而退的人,岂又会是一般的山中匪徒,而且看皇贵妃方才反应那般失常,只怕这两个人身份也是非同一般的。
而且,最后与他交手的那个人,虽然出招快又狠,但武功路数又隐隐让他觉得是以前交过手的人。
其它人清理了被谢诩凰砍下挡住了去路的树,一行人这才离开继续上路。
谢诩凰和晏西两人一会合,就赶紧去找了先走的雁荡山一行人,将那一袋银两和自己身上的银票都给了他们,道,“我们闯了大祸了,那可是当朝镇北王的车马,这一回咱们劫了他,只怕很快就会派兵来抓人了。”
“老大,那我们怎么办?”为首的彪形大汉一听便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