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剑气形如月华,酷寒无比,冰冷到似乎空气都结了冰,脱体飞出足足有十三丈远,所到之处草木结霜,青石尽皆被犁平。
赵无极心中一寒,体内心法拼命运转,蒸腾白气如同狼烟疯狂升起,反手将圆月弯刀挡向这一道剑气。
咔擦!
圆月弯刀突现一道微不可查的细痕,细痕蔓延,化为蛛丝网密布刀身,这价值万两银子的杀器
――就此崩解!
赵无极闷哼一声,脚下不稳连退三步,等到站定之时,一双手像是历经数十场血战险死还生的老将一样
――伤痕累累!
逆气上涌,喉咙一甜,他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用袖子连连擦嘴,边擦边咳,好似是要把肺腑都咳了出来。
“臭丫头,不得了啊!想不到你居然比你弟弟在剑道上走得更远,这一剑就是斩之一派的…截杀吗?”
易归燕的脸色略有一些苍白,她将再次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根苦味草系了一个蝴蝶结。
“赵无极,你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背叛漕帮?凭你的实力能接我三剑?”
赵无极一边咳血一边大笑:“实力是什么东西?心法是实力,武功是实力,银票和兵器也是实力,就连你的小模样也是一种实力,难道……难道脑子就不算是实力吗?”
易归燕又是轻轻举起长剑,冷笑一声道:
“背门的叛徒当受千刀万剐之刑,我柳衣卫正有执法之责,就让我来清除你这个孽徒吧!”
赵无极突然大笑,笑得眼角的鱼尾纹层层皱起:
“有趣啊丫头!真有趣,你居然要清除叛徒?”
他笑得甚至眼泪掉了出来:“你不就是在准备背叛漕帮吗?”
易归燕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稳,更是不留下任何破绽。
“赵无极,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含血喷人!难道你以为会有人信你这个叛徒的说法?”
“叛徒?我怎么会是叛徒?那臭小子是无垢之体,我抓到他可是大功一件,何况……”
赵无极把脑袋沉了下去,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何况柳长老与这狐妖拼个两败俱伤,残局之时,你却坐视不理,非得等到柳长老身死才出手擒敌。”
“你正欲逃离桃花源之际,却被我慧眼识破一举擒杀,我非但无罪,还有大功呢!”
易归燕已走到近前,淡淡道:
“你的主子再不出来,你这条老狗就快要没命了!”
“呵呵呵呵呵……”这声音古怪诡异至极,仿佛是夜鸦在坟前凄厉的嘶叫,听到就让人泛起一口凉气心寒透底,更仿佛是皇城冷宫中传出的诅咒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毒之意。
“我一个人就够了啊!”
赵无极猛然抬头,双眼充斥着像是自然界的捕猎者一样的凶光,面容狰狞得根本不像人形,甚至瞪大的眼眶,咧开的嘴角都撕出了血。
这一刻,脚下的平地突然四分五裂,随后有黑雾弥漫而起,轰然间像是厉鬼现世,一阵阴暗幽沉的气息回扫着四周。
易归燕却是冷冷一笑,贝齿也像剑锋一样闪着尖锐的光,太阳照在她身上没有丝毫暖意。
甚至有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冷到骨髓,即使到死也会记得这渗入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正是冰冷到极致的――剑霜!
赵无极借着黑雾的掩护率先一扑,指甲有筷子般长短,更是泛着如玉如金属的诡异光辉,隐隐透着一丝血色,简直是凶残无比的人体杀器。
利爪袭来,易归燕轻轻斩下一剑。
这一剑真是斩得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异相产生,只有剑锋上映着太阳的冷冷光辉。
但赵无极却面目大变,前扑的身体就像是疯狂按刹车拐弯的超载货车一样,扭曲成了一个如同麻花的姿势,血液不要钱的溢出,他的念头却只有一个――逃!
但是易归燕倾尽全力的一剑,又如何能轻易的闪躲开来!
只是一瞬间,空气就像是铁块一样死死的困住了赵无极。
他的心脏紧紧的收缩再膨胀了起来,真气甚至都燃烧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