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两天最是热闹不过,因是过年,苏妙妗便把府里能打发回去过年的都打发了,只剩下春华秋莲秋月几个丫头。
过年也有不少人上街做生意,许多平常见不到的小玩意儿都出来了,季焕煜嚷嚷着要去街上逛逛,苏妙妗想着她不能和季承翊明目张胆的上街,便把逛街的事情放到晚上,听说這凉州城的年过的和别处不一样,晚上还有灯会,到时候周边的外域商贩都会过来卖东西,可是因为这些外商的长相到了晚上就过于吓人,府衙的人便让这些商人带上面具再做生意。
如此久而久之,便演变成每个晚上出门的人都要戴面具,其中乐趣倒是也多。
苏妙妗为季焕煜挑了一个精灵样式的面具,带上甚是可爱,给季承翊则是挑了一个魔王的面具,季承翊拿的时候是一脸的不情愿,感情他在苏妙妗的印象里就是一个魔王的形象呗,季焕煜这个小子在苏妙妗心中的形象倒是好看。
季承翊有些不甘心,便给苏妙妗挑了一个山鬼的面具,这面具瞧着与他的甚为相配,再合适不过了。
苏妙妗同样是黑着脸接过的面具,男人的报复心可真重,还小气。
不过苏妙妗到底还是戴上了,还穿了一身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衣服,别说这身艳红色的锦绣梅花衣与那诡异的山鬼面具倒是极为相配,加上苏妙妗本身的气质好,愣是将这么一个艳俗的颜色穿出高贵神秘的感觉。
而季承翊依旧一身黑衣,配上魔王的面具,更让他具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效果,不过那周身神秘的气息还是让许多女儿家红了脸。
苏妙妗瞧着周身空旷旷的,一看别处都是人山人海的,不由看向季承翊,果然,那人周身正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苏妙妗嘴角直抽抽,他们是出来玩的好吗?
季承翊越过苏妙妗拿过她身后一支梅花簪钗到苏妙妗的头上,这支簪子他刚刚可是看到苏妙妗多看了两眼的,而且他也觉得这支簪子与苏妙妗甚是相配。
苏妙妗摸着头上的簪子一愣,诧异的看着季承翊,只见他将一块碎银丢给小贩,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我瞧着这簪子甚是配你。”
闻言,苏妙妗脸上绽放一个笑意,看在季承翊嘴那么甜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计较刚才的事情了。
“你看这个簪子……”苏妙妗嘴里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身子就猛地被季承翊拉到身后,季焕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抱在怀里。
苏妙妗见季焕煜没事就放心了,转头一看,看着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许多百姓打扮的人,隐隐能从他们身上看出杀气,苏妙妗眉宇微皱,眸子担忧的看向季承翊,这到底哪方的人?
苏妙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这些人,他们今日是出来游玩的,侍卫都没有带多少,此时只有季承翊还有那稀稀落落的几个暗卫,这些人来势汹汹,想必是早早的就盯上了他们。
就在刹那间,围着他们的人一窝蜂全部冲向了苏妙妗身后的季焕煜,苏妙妗见状不妙,退后几步想要去护着季焕煜,却发现那些原本向着季焕煜去的刀尖全部对准了自己。
苏妙妗一慌,瞳孔猛地收缩,原来这些人的目标是她!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猩红,苏妙妗下意识的擦了擦脸,发现季承翊的手拦住了砍向她的刀尖,猩红的血正滴答滴答的滴在她的额头上。
苏妙妗怔怔的,眼眸呆呆的看向季承翊,季承翊瞧见苏妙妗的样子,眉宇一皱,寒眸中闪过担心。
手一个翻转,将眼前的人打翻在地,季承翊再次将苏妙妗拉起来,苏妙妗才起来的那一瞬间刀光一闪,苏妙妗吓的闭眼,手上传来一阵湿热的黏腻感,苏妙妗颤抖着身子睁开眼,瞧见那杀手脸上的面具后流出血红刺目的颜色,而自己的手正插在那人的肚子上,一阵抽搐,那人不甘心的倒下,眼里的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栽在了女人的手里。
苏妙妗眼眸微颤,手中的梅花簪就这么滑落,刚才她看着那刀就要砍向季承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刺了上去。
此时季承翊的那面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转头一看,苏妙妗身上手上都有许多血迹,脸上的表情一变,拉过苏妙妗检查了一通,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口,眼神一转,瞧见地上还在抽搐的人,旁边还躺着一支眼熟带血的簪子。
恰在此时,梁知府带着一批人马过来,瞧见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脸色一变,在他的辖区内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上面可就麻烦了。
季承翊摘下面具差点没把梁知府吓死,一瞧季承翊的手上还流着血,梁知府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这,这刺杀的还是当今的睿王爷,若是睿王拿他问罪可怎么办啊。
“梁知府管辖的凉州城内怎么会出现劫匪!”季承翊眸光微闪,一道冷光直逼梁知府。
梁知府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额头冷汗直冒,连忙向季承翊告罪:“王爷恕罪,臣一定会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王爷一个交代。”
季承翊紧紧握住身后发凉的手,冷声道:“最好如此!”
闻言,梁知府又是忙不迭的点头,回过神来瞧见季承翊已经带着满身是血的苏妙妗离开,见状,梁知府方才还害怕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表情。
看来某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大魏,怕是要变天了。
回到南府,季承翊为苏妙妗擦了手还想给苏妙妗换身衣服,刚脱了外衣,苏妙妗突然哭出声,整个头整个人都埋进了季承翊的胸膛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在古代很好的生活下去,一直以来的安稳生活,让她忘记了這是一个封建社会,是一个不拿人命当命的时候,她现在的生活不过就是季承翊保护她得来的,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一个莫家就能毁了她。
而她此时才真正的发现,季承翊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样走在刀尖的日子,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季承翊叹口气,抚着苏妙妗的背作安慰,再不同,也是个女人,是个需要呵护的女人。
夜晚,苏妙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翻过身,瞧见月光下季承翊后背上的疤痕,苏妙妗颤抖着手忍不住去摸。
季承翊身子一僵,苏妙妗就知道他没有睡着:“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