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季承翊心情可谓一日比一日沉重,慎刑司那边不断传来消息称,南喜善无论遭受着怎样的刑罚,始终都不肯承认那日纵火案的背后主谋就是她。
按照大魏律法,倘若证据不完全确凿之时,只有嫌疑犯肯签字画押,亲口承认自己有罪才可以判刑。
南喜善正是深谙律法中这一条例,才要咬死都不肯松口,如今恐怕没有人再能够帮助她了,因此她只有靠自己一己之力继续撑下去。
她相信正义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那背后的真凶就总有现身的那一天。
看着南喜善意志如此坚决,季承翊更是不忍就这样让一个清白的人含冤入狱,一想到那天自己将她冤枉的不清不白,他心中十分愧疚。
可季承翊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心里有千万种感情在翻腾,他也仍然只是淡淡地撂下一句:
“那就让她歇几天再审吧。”
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季承翊便又来到了柔妃的宫里,此刻柔妃早已经收拾停当,只等着皇上一来便开始舞蹈。
“牧笛扬,吹出一曲春来早……”
季承翊刚刚踏入柔妃宫内,便看到她身着一身桃夭色绫罗锦裙,腰上系着七彩流苏,头顶一盏小巧精致的桃花灯,足尖是一双素白色的浅口舞鞋。
今日不知是这宫中的灯光映衬还是柔妃的妆容格外动人,季承翊竟然觉得她与皇后有七八分的相似,心情自然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不禁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音乐还在继续着,柔妃的腰肢与手臂都随着音乐轻轻摇曳,季承翊饮着柔妃特意为他准备的美酒,眼中尽显迷离之色。
“桃花开,画江南春色满……”
“……”
“西窗外,画舫半,新燕穿,江南烟……”
一曲终了,季承翊已然被柔妃的身段与舞姿迷住了,带着微醺的醉意,他目光涣散地盯着今日格外光彩照人的柔妃,只觉得是他的妙妙回来了。
“妙妙,妙妙是你吗?”
柔妃心中有些不快,她以为自己今日为了表演这段舞蹈,私底下费了不少心思,季承翊总归是能够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可没想到他仍然口中呼唤着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但柔妃和苏妙妗不同的是,她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只要季承翊今晚能够临幸她,把她当作妙妙又如何。
只要自己今日能够得到皇上的临幸,无论她是妙妙还是珍珍、月月什么都好,她只想季承翊今夜属于自己。
柔妃自打进宫之后虽说也承了不少来自季承翊的宠爱,可唯一缺了的就是侍寝,季承翊从未让容妃以外的女人伺候过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柔妃心中总是不忿,觉得自己和容妃想比低她一等。
今日倘若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所想,那么便是拿她当作别的女人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