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申屠宝报出姓名,赵芸愣了下,随即有些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道:“姓申屠。你与我师傅是同族?”
“赵姑娘明察秋毫。”申屠白一张圆脸上的笑容深了些,朝赵芸拱手道:“今日路过老宅,恰巧碰见七管事派匠人修缮房子,在下才知道家主大人回了京,暂居在赵府。是以,过来拜见。”
“是么?”赵芸瞅了他两眼,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请坐吧。师傅此时不得空,公子稍等片刻。叶秋,吩咐人留意着,若师傅院中的客人离开了,就过来知会一声。”
叶秋躬身,微笑着应道:“是,姑娘。”说完,下去了。
一时又有下人端上茶来,赵芸陪申屠宝在花厅里坐着喝茶,等待消息。
申屠宝抿了口热茶,笑着对赵芸道:“在下对赵姑娘早有耳闻,可惜一直没能得见。前儿几日去国公府赴宴,谈话间无意中提起姑娘,大家也都是敬佩又向往的。姑娘这次回京,各家的公子少爷,少不得要高兴许久了。”
“公子谬赞了。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到时候见了面,大家肯定会失望。”国公府?赵芸抿唇一笑,垂眼,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赵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十二岁的五级灵师,史上也不多见。家主大人以前从没有收徒的打算,黑风少爷跟在家主大人身边近二十年,家主大人也没心软。姑娘能让家主大人破例,足见姑娘的优秀了。不瞒姑娘,家主大人在族中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崇拜他。有许多人都想拜他为师,但家主大人一个也没看上。”申屠白摇了摇头,黑亮的眼睛看着赵芸,满是善意,“事实证明,姑娘的资质确实在我等之上。若是有空,姑娘可到族中坐坐。你既是家主大人的弟子,大家就都是一家人。”
在丰乐县,除了老七等管事和百花坊的掌柜,赵芸没见过一个姓申屠的人。原来,都在京城么。可是,京城里似乎没有复姓申屠的大户人家……
“呵呵,好说。”心里的疑惑一闪而逝,赵芸眸光闪了闪,笑道:“公子你也曾想拜在师傅门下么?”
“自然。家主大人在族人心里就是一个传奇,是没有人能超越的存在。”申屠宝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明亮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火热,“家主大人天资卓越,三岁时,便被一名来京游历的很厉害的灵尊大人看上,收为亲传弟子。那位大人在京城待了近一年的时间,看在家主大人的面上,对族人偶尔也有指点。往往三言两语,就能让人茅塞顿开。家父亦是受益者之一。一年过后,那为大人接到师门传讯要回去,自然也将家主大人一起带走了。这一去就是十几年。直到老家主弥留之际,家主大人方才回转。那时,他已有七级修为!”
说到这里,申屠宝的眼神更加晶亮了,“十六岁的七级灵师!三大名门里也是没有的。申屠家历代天资卓越的子孙里,也只有一两个在十*岁达到七级的。族人莫不震惊。没多久,槊国来犯,家主大人更是单枪匹马杀入敌营,重创对方!至今还有许多人一听到家主大人的名字,就恨不得落荒而逃。”
申屠白往年的事迹,赵芸早在唐怀锦那里就听说了一些。特别是三十年前,槊国来犯时,申屠白的彪悍战绩,更是让她咋舌。现在又听申屠宝提到,她居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带走申屠白的灵尊大人。若是估计不错,那人应该就是她的师祖。只是不知道姓甚名谁。也没遮掩,赵芸直接开口问了申屠宝。可惜,申屠宝也是一无所知。
“那位灵尊大人的来历,除了老家主,族中没人知道。这些年,家主大人偏居安南,除了族中大事,谁也不敢去扰了家主大人清静。更不会无故打探家主大人的师门。赵姑娘若是想知道,何不亲自问问家主大人?”
赵芸皱了皱鼻子,申屠白要是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
这时,叶秋走进来,“姑娘,申屠家主那边的客人已经走了。”
“好。”赵芸点头,表示知道了。站起身,对申屠宝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师傅。”
申屠宝跟着起身,笑着拱了拱手,“有劳赵姑娘了。”
“不客气。”赵芸不在意的笑了笑,让叶秋在前面带路,自己和申屠宝在后面并肩走着。很快,三人就到了申屠白入住的小院。说是小院,面积并不小,分作两进。前面一进是下人住的地方,外带一个不小的园子,里面草木葱郁,鲜花似锦。沿着抄手回廊一直走,穿过二门,进到后院,就是主人起居的地方。
不过,这个院子是专门留给客人用的,赵府的几个主子都有自己的独门小院。申屠白和夏衍都在这院子里住着,申屠白是正房,夏衍是厢房。正房和厢房隔得远,倒也不怕互相打扰。
“师傅。”进了正房,赵芸就见申屠白背对门站着,似乎在专心欣赏墙上挂着的水墨。一旁的桌上,放着几个精致的盒子,方方正正,密封严实。一眼瞧去,就知道是皇室贡品。想来就是宇文忌承诺给他的岭南香茗了。
“来了?”申屠白缓缓转过身,看了赵芸一眼,径直坐下,这才将视线扫向申屠宝,挑眉,“二叔家的小子?消息倒还灵通!族里都知道我回来了?”
申屠宝跪下朝申屠白磕头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才稍微直起身,拱着手一脸恭敬道:“申屠宝见过家主大人。小子没有刻意打听家主大人的行踪,实在是今日无意间遇到了七管事,才知道家主大人回了京城,暂居在赵府上。小子心里高兴,就唐突的上了门。还请家主大人责罚。不过,没得家主大人允许,小子并未将您的行踪透露给族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