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宴后,方俞也未多留,这头也没有什么可交际应酬的地方,不如早些回去,还能和乔鹤枝一起在书房看会儿书,便寻着了李昀准备告辞。
“方兄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不周之处?不妨用了晚宴再回去。”
方俞道:“李兄盛情款待实在客气了,酒菜我用的极好。只是午后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否则我也厚着脸皮留下多坐会儿吃些果子。”
“年节确也是繁忙,如此我也不多留方兄了,来日方长,改日我在琼华楼做东,我们在一道吃酒耍乐一番。”李昀客气了几句,又拉着方俞到人少的地方,道:“原是今日有事相求,但人多实在应酬不开,时下才找着方兄说话。”
“有何事?李兄但说无妨。”
“年前方兄赠予了一枝铅笔,我素日无事研究写字,年前京中亲友来访,见着我这笔稀奇,非要让我相赠一些。。。。。。。。”李昀无奈:“也只有来麻烦方兄,打听究竟是何处所寻所买?”
方俞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道:“市面上未有买卖之处,这是内人娘家亲戚所做,今日前来倒是也捎带了两支精做的,若是不够,李兄便说个数,我也好回去转达一声。”
“如从可太好了。”李昀眼中有笑,像模像样的大大给方俞行了个礼:“多谢方兄。”
回去的路上,方俞想着原本是方便自己用的铅笔倒是还有些市场在,得空了去找林玄商量一下,到时候多制作些出来指不准还能当一桩买卖做。先做些备着,万一有人问着上来想要购买,可说工期长,到了时间再拿去,定个高价卖,也是能赚些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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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忙碌,学政府宾客散尽时已经戌时,府里忙着打扫的打扫,清算的清算,不比有客时清闲。
管家领着账房在清算登记今日入库的礼品,送完客的李昀去取方俞送来的礼。
确不是他说假话,年前表兄前来云城做客非要让他相赠铅笔,京城中人最是喜欢些稀奇未见过的玩意儿,主要也是因家境优渥,有足够的闲钱去折腾这些物件儿,且那铅笔又还是读书人用的,自然是更加得人青睐了。
所幸方俞也大方,又给他送了上来,倒是也省得在多等时日去制作。
“少爷,这便是方秀才送上来的礼品了。”
管家抱着三个锦盒到李昀跟前,府上逢年过节送礼的人极多,什么样的珍宝值钱金玉不少,方俞送的礼单在里头也算是平平无奇,管家收礼时也并未多加在意,只觉着未曾寒酸失礼便放在众多的礼品之中,鲜少有管这些事情的六少爷亲自来过问,他好找歹找可算是把方姓秀才的礼品找了出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应酬了一日的学政走到这头来,见着儿子在此看礼,也是不由得问了一声。
“未有不妥之处,方秀才送礼送到了儿子的心坎上,这才着急过来取。”李昀笑着对老父亲道,见着父亲也好奇,便当即开了礼盒,瞧着躺在盒中凹槽处的两支木质笔,在红绸的映衬下也有了几分气派。
李昀取出,这铅笔确实是精致的,笔身比先前方俞随意送他的那一支长了一寸有余,且在笔杆尾部还做了镂空的雕花,像是专门拿来做礼送人。
“这是什么笔,倒是从未见过,很是精巧。”学政捏着笔观看了须臾,赞赏后又叹惋:“做工虽好,却不过是寻常木质,若用檀木亦或者梨花木倒是更能与制工相衬。”
李昀笑老父亲道:“父亲可是俗了,只瞧檀木名贵。这铅笔用上一阵是需要削去外头的木,若是用檀木也实在是太奢靡了一些,再者若木头太硬,也是不利于削的。”
学政捋了捋胡须,笑道:“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人通晓的玩意儿多。”
“表哥先前见我用的稀奇,前阵子同我讨要,这朝正好转送于他,省的他再写信念叨于我了。”
“云城任期也将满,用不着多久便能回京了,届时你再给表哥捎带回去便是,用不着再差人特意跑一趟。”
“是。”李昀把笔放回盒中,让小厮好生保管着,见方俞还送了两样东西来,芳蕊雪月也就不说了,他也常喝,倒是有些诧异:“如何还送了点心来。”
“莫不是城北长鸿铺子的糕点?”他拆开盒子,瞧着里头竟是些西瓜子,还摆放了个圆盘,分成了五份放置,实在是令人意外:“这有何不同之处?难道今年时新送西瓜子,又或者里头有祥瑞之意?”
李昀随手抓起了一把,塞了一颗进嘴,还未去壳便先尝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眸光一闪,冲自己老父亲道:“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