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整个阳州城好像没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最起码都还勾不起苏鱼的兴趣。苏鱼暗自猜测,这财神殿的坏胚子应该还没酝酿长大,他得想法子趁机招几个好手,防止他们上门抢挂在脖子上的宝贝。
子辛嘲笑他,财神殿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流氓手段?若是他们真亲自上门,只怕你苏鱼不止脖子上挂着的宝贝没有了,连脖子上面连着的脑袋也会没有了。
苏鱼被吓得冷汗直流。
江临倒好心,劝慰道,
“财神殿暂时还不知行气玉佩铭已经回到了你身上,这几日还是安全的,等时机一到,我替你再施一个秘术,可再护你十年周全。”
苏鱼脸上虽感激,心里却翻白眼,神棍就是神棍,喜欢故弄玄虚,要施法直接施就好了,偏要等什么时机。
而窦秋雨亲自带着几个人在进出要道上守着,不让苏鱼出门。日日炖着参汤补品逼他喝下去,说这样他脸上的淤青才好得快些。苏鱼喝了一肚子汤水只好在园子里闲逛,苏宅人手少去大半,平时能说上话的都不在园子里。他闷得发慌,哪里闲得住,心想着跑去画聊斋找江临听听故事也好。于是偷偷翻墙,左转,径直往春华门去。
在街上还没走几步,就远远听见有人在呼唤他。
苏鱼脖子一缩,还以为行迹败露。余光一瞥,却发现是灯笼铺子的阿蛇。等他走近灯笼铺子时,阿蛇吓了一跳。连忙拉他坐下,
“唉哟,少爷,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苏鱼摸摸自己的脸庞,眼睛还略微肿着,但已经不疼了,于是含混答道:
“摔了一跤。”
“这——摔得不轻啊。”
阿蛇皱眉道。
他连忙倒上一杯水笑嘻嘻地递上去,
“是这样的,少爷您读书多,眼睛要还能看得清楚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阿蛇不好意思地掏出一条娟丽的手帕,手帕轻柔微薄,散发着胭脂的香气,上面绣着风景画和几句诗。阿蛇没读过书,不识字,只好求助苏鱼。
苏鱼眯眼一看,抬眼古怪地看着阿蛇,问道,
“这是小姐送给你的?”
“那当然了,我们相好有一段时间了,她长得美,说话温柔,还会写诗哩。你快给我念念上面写了什么……”
阿蛇不无羞涩。
苏鱼犹豫片刻,心里料想哪里会有这样的姑娘,口味这般独特,送这般毛骨悚然的情诗?但阿蛇这么说,只好念道:
“眼如鱼目徹宵悬,
心似柳条终日挂。
月明风紧十三楼,
独自上来独自下。
阿蛇哥,这是一首写鬼的诗,不是情诗。”
一听到“十三楼”几个字,阿蛇脸色刷一下子煞白,急急问道,
“少爷,你……你留洋刚回来,识字不会识错吧?你再看仔细一点?”
苏鱼翻一阵白眼。好你个阿蛇,本少爷看起来这么像不学无术的草包么?又把手帕上的小姐给阿蛇的“情诗”念了一遍。却看见阿蛇越听越怕,最后怪叫一声,双手抱头扎进灯笼堆里。
苏鱼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拽他。
“死人了死人了,十三楼要杀人了!”
“杀人?谁,要杀谁?十三楼又是什么地方?”
阿蛇平日最是老实巴交,今日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苏鱼现在神经质,最怕听到什么不寻常的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