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有些窘迫地低了低头,此刻她一身蛋糕店的制服,上面还沾了不少白白灰灰的面粉和巧克力粉,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随着一声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沈月芳的身影从门边消失,凌菲才回过神来。
一室的暗香浮动,那是自己养母独有的香水味,连蛋糕的香气都掩盖不住。
真是可笑至极了,往年凌氏地产的年会,她从来没有机会参加。
虽说她素来不爱热闹,更不喜欢这种人人虚以委蛇的场合,可每次看到凌蕸打扮得艳光四射地跟在沈月芳身后出门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微微的被刺痛了。
不让她参加年会,应该就是不承认她的身份了。
没想到因着叶于琛的缘故,倒是让沈月芳开了这个口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
“咦,凌菲,你妈妈走了?”党天蓝从烤房出来,端着新鲜的蛋挞。
“嗯。走了。”
凌菲点了点头。
“本来还想请伯母吃一吃刚出炉的蛋挞的,现在看来,只能留给承远一个人咯!”党天蓝甜甜一笑,开始拿起一边的餐盒动手打包。
凌菲很想说即使你请,只怕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在沈月芳眼里,连食物都是有尊卑贵贱之分的。
她记得上小学的某一天,放学的时候看到凌建祥来接自己,兴奋至极地跑了过去,在他怀里撒娇卖痴,嚷着要吃路边摊。
凌建祥居然也依了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路边穿着名贵的衣服吃着麻辣烫,吃得酣畅淋漓。
而一旁的司机开着顶级的豪车,恭敬地守在一旁。
那情那景,引得无数路人侧目。
可父女两人吃得忘了形,倒是忘了消灭证据。
回到凌家,开门的那一刹那,沈月芳看到她挂在嘴角的辣椒,只冷冷的睨了一眼,然后对着凌建祥吐出一句:“下贱的人才吃那种下贱的食物。”
结果不言而喻,凌氏夫妇又是如惊涛骇浪般的大吵了一架。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记忆也从彩色变成了灰白,可沈月芳的那句话,凌菲却不知怎么的,一直忘不掉。
“凌菲,我去给承远送吃的了。”
党天蓝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等她完全回神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真是……,现在倒一心一意眼里只有那个叶承远了。
连她这个朋友都得靠边站了。
不过现在她也没时间想这些了,如何跟叶于琛开口说年会的事,才需要她思量。
凌菲拿到手机的时候,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找出电源充上,一开机便涌入了无数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
有莫柔的,凌柏凡的,甚至是沈月芳打来的电~话,独独没有叶于琛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心底涌出,像一滴水一样滴进她的心湖,却在她来得及弄清楚那一抹情绪之前,这滴水泛起的涟漪就已经消失了,了无痕迹。
她拍了拍头,无非就是那天晚上的误会想要解释一下嘛,不过他既然不想知道,就代表这个解释也是可有可无的,自己的纠结根本就是多余了的。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凌柏凡回个电~话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倒是一片寂静之声,还好,没在夜~总会。
“凌菲?”凌柏凡喂了几声,见她不答话,又加大了音量。
她这才回神,“二哥你找我?”
“凌菲,手机关机了两天了,又去哪儿玩了?”
凌柏凡的声音也恢复如常,凌菲甚至怀疑那天喝醉的他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错觉了。
“没去哪里,最近忙着呢。又要上学又要打工,好久都没出去了。”
凌菲喜欢徒步旅行,以前高中的时候便喜欢一个人背着包去郊外露营,一去就是一个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