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千曦玥真的不是千卿的女儿,那她就能想通千卿为何会在千曦玥出生之后就将她的母亲禁在家庙之中,十五年来从未让她母女二人相见过。
哪怕对于千曦玥来说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却生生的隔开了十五年!
而对千曦玥,千卿亦从来只是极尽利用之能,从未真正像一个父亲般关心过她。
到了她没有利用价值之时,就弃之如敝履,连她的生死也不顾了。
想到这里,夕月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到底,千曦玥的一生从头到尾也就是个悲剧,就连到死,也未曾见过自己的母亲,不知自己真正的身世。
再想到体内那被封印的内力,夕月的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她是否应该要抽个时机,去那家庙探上一探,见一见那个被囚禁在家庙之中十五年的女人呢?
沉思之间,马车一晃,随后缓缓的停了下来,流光的声音从车外传来,驿馆到了。
夕月睁开眼,正好对上燕殇那双已经恢复了沉静的幽深蓝眸。
夕月抿唇,他不说话,她亦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坐了片刻,夕月终于暗叹一声,先开了口,“王爷不下车么?”
他不下车,她自然不好先下,可就这么坐着两相沉默,她还是有些闷得慌。
燕殇不知想了些什么,只狭了狭眸,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垂眸看着自己那盘未完的棋局,无波无澜的开口,“你先回去!”
夕月下意识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却没有多问,只点了头道了声“是”,起身就欲拉开车门下车。
就在她的手碰上车门那瞬,燕殇有些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会晚些回来,你自己先休息!”
夕月眉心忽的一跳,疑惑的眯了眯眼,他之前不也总是很晚归甚至不归么,她从没想过要等他啊!
且这话本没什么不对,可她听着却总觉得有几分怪异,怎么都好像要晚归的丈夫在嘱咐妻子一般。
吸了吸气,夕月又回头看了看燕殇,这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面色白得有些不正常。
忽然想到昨夜温泉中的场景,想来他那时便是在疗伤解毒……
咬了咬唇,夕月只好再点了点头,低低的答了一声,“知道了。”
随后不再多留,拉开车门下了马车。
待她站定之后,驾着车的流光朝她有礼的颔了颔首,接着一扬马鞭,马车再次朝前奔去。
夕月在原地静静的站了片刻,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不出她所料,正好是凤还山的方向……
心头莫名有些沉,她还以为燕殇的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之所以留在山里只是为了寻找解开那潭下门阵的方法,此时看来,倒是她猜错了?
可既然他还需要留在山中解毒,今日怎的又要和她回驿馆,还陪她入了宫?
不是夕月自作多情,虽然他不说,可夕月知道,他必然是因她才会入宫的,否则不会在方才和魏云翰一起出现在东宫。
他怕是担心她被千曦蓁迫害吧!
无奈自嘲的低笑一声,这个男人,果然是心思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