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书大为吃惊,李队长这番话让他浑身期满了鸡皮疙瘩,这是个什么年代,重男轻女的年代,若李队长两口子的情况放在别人家,这往后的日子指不定变成个什么样呢。另外,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别的人家,大部分男人都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多半怀疑女人的肚子出了毛病。
“就是因为你没怪过我,我才埋怨我自己,是我不争气。”
李队长彻底慌了,他自打娶了媳妇儿进门,最怕的就是媳妇儿哭鼻子,“你个婆娘别哭了,再哭我这心都慌了。”
“你慌啥慌啊,我是埋怨我自个儿,关你啥事儿啊。”
“这话说的,你是我媳妇儿,我能不慌吗。”李队长把面前的酒杯推了过去,“咱别想那些,顺其自然就行了,老天爷不作美咱也没办法不是,咱还得照常过日子。我刚不就说了吗,没准是我的问题呢?咱等开春找个时间,我去医院瞅瞅,如果医生都说咱怀不上了也没事儿,这不是有三个干儿子吗,还怕没人养老送终啊,你们两个臭小子说是不是。”
闫宝书大为感动,说起话来都带了豪言壮语的味道:“是的,干妈您放心,我和向北还有顾军,一辈子都会孝顺您二老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爱我们疼我们关心我们的心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顾军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干娘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呢。”
李队长媳妇儿擦了擦眼泪,笑道:“都挺高兴的,瞅我多煞风景啊,哎……你们说的对,我和你干爹还有你们呢。”
有了这一小段插曲之后,一家人又恢复了刚才热闹温馨的场面,直到夜里十点多,闫宝书和顾军才醉醺醺的从李队长家出来。他们没有让李队长两口子送出门,顶着月色,两个人一东一西的回了家。
闫宝书归家,一身的酒气外加里倒歪斜的模样把金桂琴吓了魂飞魄散,因为闫宝书一进门就把她给抱住了,傻笑道:“妈,我回来了。”
金桂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宝书啊,你喝酒了?跟哪儿喝的啊。”
“嗯,喝了,在干爸家喝的。”
“干爸?”金桂琴不知道李队长认了闫宝书当干儿子的事情,稀里糊涂的只当他撒酒疯,“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闫宝书坐在炕头上笑道:“宝书长大了,也有应酬了。”
闫宝书呵呵傻笑,“哥……”闫宝书甩了脚上的棉鞋爬上了炕,靠着闫宝福坐在后说道:“哥,你结婚我准备送给未来嫂子一件礼物,咱妈有份儿,咱姐也有份儿。”
“啥啊?”
被点名提到的两个女人都十分好奇,闫玉芬凑过来摸了摸闫宝书的脸蛋子,笑道:“还真是上班挣钱的人了,都知道送我们礼物了。”
“哥,有我们的份儿吗?”玉香最近和宝龙走的比较近,由于闫永贵离世,闫宝龙的性格温吞了不少,平日里就算有金桂琴护着,也没少被闫玉香这小丫头打压,可见是农民翻身把歌唱,彻底打垮了土地主。
“你们几个小的就别凑热闹了,等你们长大了再送你们。”
“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们等着呢。”
闫玉芬一旁笑问道:“宝书,你到底要送啥给我们啊?”
“秘密。”
金桂琴笑不可支,“这孩子向来心事重,咱们是问不出什么的,这酒喝了不少,赶紧铺被让他歇着吧。”
闫宝书撒了好半天的酒疯,终于被人哄着进了被窝里,这一觉他睡的非常的香,直到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梦,梦里是陆向北张牙舞爪毫无形象的指责他……闫宝书完全是被梦里的陆向北给骂醒的,他扑楞一下坐了起来,吓坏了旁边正穿衣服的闫宝龙。
“哥,你咋了?做噩梦了?”
闫宝书看了看闫宝龙,笑道:“没有做噩梦。”
“哦,那你也起来吧,二婶刚才来过了,送了炸丸子给咱家。”
“嗯,你先去吃吧。”
闫宝书坐在炕上,回想着梦里的陆向北笑了,“不就是昨晚没去看你吗,干嘛要跑到梦里来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