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睿亲王府,刘谨和刘谕正在对弈,说到早朝之事,皆忍不住哈哈大笑。孙咨弓腰低头在侧,添做裁判,额头渗汗,见两位王爷高兴,也紧张地陪笑,但表情僵硬,两人见了又是一笑。
刘谕看看孙咨,笑对刘谨道:“孙大人好手段,真乃三弟的一员福将!”
孙咨不知昺亲王是夸他,还是故意损他,心里其上八下,头上背上满是汗水,却一动不敢动,偷眼看着睿亲王,却见原本极为内敛的刘谨,竟笑意盎然,还不停地点头,心内又惊又喜,身子立马轻飘飘的,仿佛走在了云端。
“做得很不错,可谓是大快人心!”难开金口的刘谨也不吝评价道。
孙咨更是眉开眼笑,忙下跪拱手道:“王爷谬赞,为王爷办事,下官自当尽心竭力,不敢丝毫懈怠!”
刘谨和刘谕惊讶对视,皆满意地点头。刘谨道:“孙大人劳累一天,且下去领赏去吧,他日有时间再来伺候!”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色的腰牌,交给孙咨。
孙咨双手捧过,见腰牌中间明晃晃地刻着一个“睿”字,字下面是王府的印记,一看便知是睿王府的专属腰牌,不禁爱不释手。也就是说他孙咨已经正式成为睿亲王刘谨的心腹,王府可以自由进出,通行无阻。而刘谨所说“他日有时间再来伺候”,当然不是要孙咨没事来喝茶聊天,而是有事随时汇报的意思,孙咨是其中“老江湖”,自然一点就通,更是欣喜若狂。
“谢王爷!”孙咨自认为了解规则,多说无益,最好就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两人见孙咨小心翼翼走远,皆冷笑连连,无聊抛开棋子。刘谨一摆手,下人便退了棋盘,换上温茶。
“凭此等跳梁小丑,恐不是李彦的对手?”刘谨摸着杯沿,淡淡道。孙咨是他的手下,刘谕不好评价,是以刘谨率先开口。
刘谕点头道:“出江州,入夏州,尚且能安如泰山者,绝不是易于之辈。且如今又有何常在与皇上撑腰,更是棘手,几十下小小的板子,还不足以灭其心志!”如今两人联盟,诸事同心协力,齐头并进,但这不能成为干预对方家政的理由,是以刘谕说话避轻就重,只谈问题,不论孙咨。
两人一阵沉默,毕竟关系自身利益,都尽力而为,仔细思考。
这次是刘谕先开口,问道:“不知三弟有何高见?”
刘谨一面悠闲喝着茶,一面冷冷道:“不如一了百了,到行刑之时”说着,右手化掌,斜向下一挥,接着道:“朝会缺勤,处笞四十小板,李彦又身为御史,凡犯罪,责加三等。小板虽不算重,却足足有一百多下,即便出事,也情有可原。”
刘谕点头,信誓旦旦道:“二哥言之有理,我这就去着手安排,一定将李彦置之死地。”说着,简单向刘谨拱手,急匆匆出门而去。
其实心里却暗骂刘谨:卑鄙无耻。李彦若是被打死,孝仁帝一旦怒火攻心,狗急跳墙,矛头定然指向他刘谕,而刘谨则可稳坐钓鱼台,观虎斗。不过事情都是人在做,谁也不能确保不出万一,刘谨有张良计,他刘谕有过墙梯。
刘谨目送刘谕出门,脸色不悦,刘谕看似鲁莽听话,两人合作一切似乎都是刘谨在主导,但相处日久,刘谨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从而越发觉得刘谕不简单,不禁心思沉重,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错觉。只见刘谨随手轻轻放下茶杯,牵起衣摆起身,静静地踱着步子,在花园内逛了两圈,方才平息心中怒火。
次日早朝,李彦寅时起床,仔细穿戴整齐,今日不过是常朝,是以挂了蓝色的腰牌,先何常在出门,赶到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的,朝门外已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落轿下轿,众人见了李彦,先是一怔,然后又低声聚首,议论纷纷。李彦早听何常在说了朝会缺勤之事,又经过一夜的调整,已可平静对待,安待卯到来。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鞭响惊醒了所有人,都停下了嘴里的零碎,整理朝服,只待大门一开,便整齐划一地往里走着。何常在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却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列。李彦初次正规参加朝会,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站对位置,队伍已经走到了门口。三叩九拜进入大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全依旧是老调调。
孙咨出班,道:“启禀皇上,监察御史李彦昨日误朝,乃戴罪之身,尚不足以上朝论事。”得到刘谨的中肯,孙咨说话做事有了底气,自然没了先前的毛躁。
孝仁帝点点头道:“正该如此,来人将监察御史李彦带出朝门,行刑”孝仁帝话音刚落,门外两个一身黄衣的御前侍卫低头进入,不由分说,将李彦拉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