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把牌每一次凝神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忐忑。他没有信心了。即便左右练的已经出神入化,可自小的习惯让他还是无法适应靠另只手闯荡天下。
这个状态参加赌赛,必败无疑。
桌上的纸牌被狠狠扫到地上,抱着脑袋,路之恒坐在椅子上,痛苦不堪。
“之恒……”严曼曼轻轻走到他身边,犹豫片刻,把他揽进怀里:“你行的,相信我。”一下下摸着他的头,严曼曼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路之恒没吭声,但是缓缓点了下头。
“你坐在牌桌前,面前筹码堆了几寸高。我心疼坏了,那可都是我的钱呀。我故意过去捣乱,想把你轰走,可我哪知道你那么厉害,连少阳都能赢,要知道,那时候他再我心里天下无敌。”
路之恒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像只遭遗弃的小狗:“他和你说了,那把牌是我赢?”
“嗯,当天晚上他就告诉我了,说亏着你是他朋友,换别人可惨了,赌把牌把老婆都输了。”
轻笑一声,敛起的眉头绽开许多,路之恒道:“换做别人他也未必敢赌,赌注太大。”
没有百分百的胜算,谁也不敢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做赌注。柏少阳如此,路之恒也如此。
三个月后的比赛,不光是见证他是否还能继续混迹赌坛,最重要的一点是,赢了方才有脸面回家。之前说不论输赢都会回去,不过是说给严曼曼听的。离开这么久,一点成绩没有的回去,他丢不起这个人也没颜面见安悦和儿子,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点信心都提不起来的原因。压力太大。
“路之恒……”严曼曼看着他,目光柔软:“输了,我会留下来一直陪着你,我们,不回去了。”
严曼曼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幸输了比赛,没关系,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们再也不回去了,也就是说,严曼曼在暗示路之恒,她有意嫁给他。
这是权宜之计。严曼曼怎么可能嫁给路之恒,首先她自己就过不了伤害安悦和路宝儿那关,其次,她心里还记挂着柏少阳,怎么可能。但眼前的情况,她必须给路之恒一个可以握住的信念。也许,他并不稀罕这个提议,然而,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管用不管用。
“真的?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路之恒很是怀疑,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因为……Youaremyonlylove。对不起,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盯着严曼曼的眼睛片刻,路之恒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很久,说了句:“你别后悔。”
“不会的。”严曼曼回,语气很坚定。
“如果赢了呢?”路之恒问。
“你决定。”
“你离婚书签字了么?”路之恒又问。
“签了,但是不知道少阳签没签。不过没关系,分居二年可以自动解除婚约。”
点了点头,路之恒转回身眸光清冷地看着严曼曼:“就这么说定了,决定权在我。”
“嗯。”严曼曼轻嗯一声,不知为嘛,一身冷汗飙出。
“换件衣服吧,带你出去逛逛。”路之恒说,而后走出房间,临到门口时冷冷地扔下句带冰渣子的话:“严曼曼,如果你敢哄骗我,后果自负!”
好恐怖,好可怕。路之恒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厉了。
算了,他在冷厉也不会把自己怎样的。顶多就是气一场闹闹脾气呗,反正他一定会赢的,到时候给安悦打个电话,让她抱着路宝儿来,他还能视而不见?不可能!
打好如意算盘,严曼曼开始下楼。楼梯太窄,她只能半蹲着一步步往下蹭。
路之恒又折了回来,见她老太太似的磨蹭着,走到她身旁拉过她拦腰抱起来。
“啊!”严曼曼鬼叫一声,下意识的搂紧他脖子,气急败坏的:“干嘛,吓死我了!”
“抱你下楼而已。在你没正式收到离婚协议前,我不能把你怎样。”
路之恒说的义正言辞,入进严曼曼耳朵里,吓的心都颤了。
“路之恒……”
“叫我之恒。”路之恒打断她。
“之恒……”
“说。”路之恒表情严肃,神色冷峻。
哀哀的看了眼变身高冷少爷的人儿,严曼曼扁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