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眯眯眼儿?”
一声森寒冷酷的问话从桃树上卷出,冰刀一样刮过李轩的脑海,透体而出,浪一样滚过。
音浪过处,片片花草像是含羞草一样,海浪般蔫倒,仿若瞬间枯萎。
天似乎陡然阴了下来,本是阳光普照的桃林,明媚的阳光被一股铅青色替代,空气骤冷。
“哗哗哗。”
万千桃枝摇摆,沙沙摩擦,桃花纷落,阴风呼啸而出。
李轩被透体的阴风冻得打了哆嗦,心头却一片火热,冲树上吊着的关二…姐,大喊:“眯眯眼儿又咋地?睁眼就要杀人哪!关姐姐好本事,一生气风云变色啊,快,弄死那个挖煤的,不用给我面子。”
“天不是姐变的呀。”
咔嚓一声轻响,关羽头上的上吊绳断裂,一朵红云飘下,同样被阴风冻的哆嗦,郁闷的大包子脸上满是小疑惑。
“那是谁?”李轩一愣。
“我呀!”
头上传来了一把空透苍老的声音。
李轩愕然抬头看去,一看之下吓的屁滚尿流,手扒着地,双腿乱蹬,连滚带爬蹿离了石碑。
真见了鬼了!
衣冠冢石碑之上,三朵绿汪汪的离火环绕飘飞,轻噗声中化为荧荧流火四溅,空气似乎被炙燃,扭曲变形起来。
虚影如晕,晕影倬倬间形散风聚,朦胧中渐化人形。
半空中一个手拄藤杖,葛衣宽袍,鹤发童颜,秃脑门长胡子老头,微佝偻着身子,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环顾一圈,对身下的李轩,刘备,张黑驴,关羽,一一颔首示意。
“仙人到此。”
刘备大眼睛一亮,没有害怕,反而精神抖擞的深施一揖,“刘备有礼。”
“老朽可不是仙人,吾身早朽,亦未成仙。”
碑上漂浮的藤杖老头,笑眯眯的一捋胡子,“吾只是存留在天地间的一缕执念,静待有缘。”
“执念?”
“待有缘?”
被仙人现身的奇景吸引,张黑驴下了毛驴,与一身火红的关羽,一起凑到了衣冠冢之前。
“今缘至,吾执念已了,就要重回天地的怀抱了。”
葛衣老者拄着藤杖,笑眯眯的一点头,“吾衣冠冢之下,有留予有缘人的器物,尔等善用便是。”
“你就是扁鹊?”李轩开口问道。
“不错,正是老朽。”
扁鹊笑眯眯的一点头,“李轩,你好。”
“你知道我是谁?”李轩蓦然一震。
“你忘了老朽奉送的《八个禽兽欺负一穿着暴露女子》了?”扁鹊唇角一掀,浮过了一抹古怪。
“哎呀我靠,你个老葫芦娃。”
李轩闻声气的一蹦高,用手一指扁鹊,“原来就是你呀,你个老骗子,赶紧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