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喜宝说着,朝着朱高煦行了个礼,随即走到朱高煦身边,又有礼道:“谢谢郡王捧场。”
朱高煦挑了下眉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倒是第一次这样恭恭敬敬的待我,怎么?太阳从西边儿升起的?”朱高煦说着还假装转身朝着西边瞧了一眼,随即面上嘻嘻哈哈的,还要继续与喜宝说笑。
喜宝却已经绕过朱高煦,对芙蓉道:“给郡王大人搬个椅子,若郡王要看诊,下午我定然优先为您诊脉。现下便先告辞了。”说着也不等朱高煦说话,就快步朝着后院儿走了过去。拐入木槿堂后屋时,喜宝朝着远处向他们这边张望的排队等候看诊的百姓们瞧了一眼,便闪身不见了,自始至终也没去多瞧朱高煦。
朱高煦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他攥了攥拳头,朝着四周看了看,转身看向喜宝离开的方向,却只见那回廊挡住了一切视线,他眉头紧锁,再瞧着那边排队的百姓们时不时朝着这边看过来的探究眼神,这才忍不住想到:曹喜宝是担心人家看见了,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
想到此,虽然心里不悦,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瞪着搬了椅子过来的芙蓉”亨了一声,转身骑了自己的高头大马,得儿的一声,便离开了木槿堂。
喜宝在回廊里听着那马蹄声渐行渐远,这才舒出这一口气来。
日后,只怕要得罪这小郡王了。
抿着嘴唇,喜宝心里一阵阵的不痛快,她这辈子是不是就是跟王公贵戚和大家子弟犯冲呢?一跟他们沾了边儿,好好的事儿,总会转坏,大家族里养出来的人,天生就带着麻烦吧……
叹了口气,喜宝带着杜鹃从木槿堂后屋拐了几个弯儿,便回了木槿苑,洗手清理了一番,才开始吃饭,饭后躺在床上睡午觉时,喜宝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在朱高煦看来,她不过是个有点儿特别的自力更生的女人罢了,他那样的少年,喜新厌旧的速度,最快了。
杜如林在木槿堂的偏院儿里写完了上午送来的所有礼物,其中还有一些大药房和医馆送来的礼物,也多是说一些吉祥话。
喜宝在开医馆前,也让朱昌莱管家四处走访了木槿堂附近的几家大医馆,给人家送了一些山参之类的补药物事做礼物,算是给这些本地龙蛇拜山。
人家虽然不知道心里怎么忌讳医馆女子新开的医馆,却也都乐呵呵的添了几句吉祥话,现在也给喜宝送了礼物庆祝她开店。
杜如林立即想到了一个来送礼物的小童将礼物放下后说的话:“希望你医馆关门儿前,这几盒好药材能用完,哈哈。”出言不逊,显然是不看好这医馆能长久的开下去。
就连杜如林这样的外行,眼看着正院儿里排成大队,一行人直顶到巷子尾巴的人,也觉得犯愁。看诊好说,曹大夫辛苦一下罢了,可是那些药材却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却也那样毫不手软的送了出去,就算要博一个好名声,却也不需要这样慷慨吧?
这姑娘哪里来的钱?瞧着她似乎连郡王都不稀罕,难不成是有比郡王更高的靠山?那岂不是……
杜如林抿了抿嘴唇,将账本一收,站起身朝着身后的膳房走去。
下午时分的看诊比上午更热一些,喜宝喝了很多降火气的huā草茶,还是觉得口渴,果然当医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份辛苦,好像已经好久没感受过了。
好在这时代的病人们对医师非常尊重,不管喜宝说什么,开什么药方,病人们都点头称谢,千恩万表的。
两天时间并不长,很多病人们没能看上免娄的大夫。
北平木槿堂横街两个巷子开外的南边街上开着一家鼻鹤馆,便是这一代最大的一家医馆。
里面的坐诊大夫一共四名,当先一位姓白,就叫白长鹤。他站在白鹤馆后楼里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一个小童。
“掌柜的,那些药材都是好药材,没有假的。”
“看的病如何?”白长鹤端起茶杯又放下,心里打着圆圈儿的猜测着,这位女大夫,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神医传人,骗骗其他平头百姓和家门贵妇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医道中人怎么会相信。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神医,要真有这样的神医,也早该有所耳闻,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看的病也都还准的,我鼓动不少之前您给看诊过的病人去排队,出来后,诊断结果大同小异。”小童平着声调,一一汇报。
白长鹤嗯了一声“这么看来,瞧着那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倒应该是医道世家出来的,也许是单传医术,从小学起的。”
小童这就不好应声了,他只是低着头听着。
……哼,就算再是世家又如何?看她一个小姑娘,能闹腾成什么模样,要是坏了我们的规矩,到时候北平……可就没她立足之地了。”说着,白长鹤冷哼一声,对那小童道:“你找几个人,去闹上一闹,拿着她给开的药方,换几样东西……”
那小童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白长鹤捏着的茶杯终于递到了嘴边,喝了一口后,才低声道:“小
小一个丫头,就敢在北平街上开医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岁经验,真当自己是名医后人了”亨,小小伎俩。”
茶杯在桌上用力一墩,白长鹤转身闪入后屋,绕到自己的医馆,微微一笑,这医馆里,哪有年岁低于四十的大夫,做医生,经验有时候比技术还重要,那小丫头过于冒失了。
此刻的木槿堂仍然是门庭若市,来看诊的人排成长行,由护卫整着队,倒爷没人插队捣乱。
口月份的天气,下午时分仍然很热,喜宝被人群围着,忍不住用手帕擦了下额头。坐在偏院儿里闲着喝茶的杜如林看着喜宝低头问诊的模样,小小年纪,眼神却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