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见两个年轻人都有些气度,不似坏人,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正是苏秦,不知你们如何称呼,所为何事,为何阻我前行?”
两个年轻人也不回答苏秦的问话,拔出腰下的佩剑,朝着苏秦就刺击过来。苏秦连忙侧身闪避。他俩见一击不中,就再次攻击上来。
苏秦见两人的剑法很是一般,那个英武的年轻人还有些心得,另外一个稍显文弱的年轻人,尽管年齿较长一些,但武功就更差。
苏秦成竹在胸,有意逗他们玩玩,连剑都不拔出,空手格斗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他瞅中一个时机,将青霜剑连剑带鞘一起背在身后,正好挡开了文弱青年的劈砍。
然后再顺势向右一转,避开了英武青年的一刺,伸掌击中了英武青年的胸口,将他生生地击出一丈多远,跌落在草丛里。
这时,苏秦回过身来,刷地一声,将带着鞘的青霜剑点刺在文弱青年的肋下,他弃剑捂住肋下,又被苏秦一脚踹飞出去。
苏秦将两个青年拳打脚踢给收拾了,然后,站在小径上看着他俩。
这时那两人都爬了起来,那个英武青年抱拳躬身向苏秦深施一礼,说道:“我叫赵雍,他叫肥义,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苏先生,在此给你赔罪了。”
那个名叫肥义的文弱青年也随着赵雍给苏秦躬身行礼,苏秦听到他们的名字,很是吃惊,赵雍不就是孟氏姐妹的甥男吗?
苏秦问道:“我与你们素昧平生,你们怎么在这里袭击于我。”
“我听姨母说起苏先生,知道你的剑法精纯,本来想要讨教一番的,可是你连剑都未出鞘,就将我们打倒,实在是服气了。”赵雍不好意思地答道。
苏秦惊异地“哦”了一声,想到:“定是年轻人想要挑战高手,才搞出了这么一出闹剧。实在好笑,你们如果真要在战场上仍然能有这般勇气,那才是真正的英武男儿。”
苏秦再仔细端详了一下赵雍,发现他英姿焕发,看起来确实是个有为的青年。
苏秦心说:“这样的人成为赵国新君,可真是国人的幸事,比那个宣阳君赵运不知要强多少倍。怪不得孟氏家族竭力拥戴赵雍,看来他还真的值得为他搏一把。”
苏秦明白两人的用意后,立刻笑容满面,说道:“年轻人勇气可嘉,我哪里会责怪你们,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再与你们切磋切磋。”
赵雍见苏秦没有怪罪自己,很是开心,于是就在前面带路,领着苏秦向小院走去。
孟氏姐妹已经在院门口守候,见到赵雍,孟婷怨道:“我让你到前面去接人,你怎么搞得浑身灰土,好像在土里打滚了似的。”
赵雍也不掩饰,笑着说道:“我和肥义可不就是在土里滚了一回吗?我们想要试探一下苏先生的功夫,就在半路袭击了他,可是他没费吹灰之力就打倒了我们。”
赵雍佩服地说:“苏先生始终连剑都未出鞘,他还使了一招背身举剑格挡的招式,特别带劲儿,我以后也要使这一招,干脆给它起名叫‘苏秦背剑’吧。”
赵雍一席话把孟氏姐妹听得哭笑不得,让他去接人,他倒跟人打起来了,可见仍带着小孩子的稚气,然而又被人家给揍了,却也不以为然,真是没羞没臊的。
孟婷看着苏秦,向苏秦赔礼道:“小孩子顽皮,得罪苏公子了,万望苏公子见谅。”
苏秦豁达大度地回道:“哪里哪里,如果早知道是令甥,我也就不会造次了,幸好人没伤着。”
孟婷心里感激苏秦,他是手下留情了,若是真当成战场上的拼杀,哪里会有人的毫发未损,恐怕不死也必是重伤。
年轻人未经过战场,整天渴望上战场建功立业,哪里体会得到战场的残酷。非得亲身经历几回,才能明白其中的滋味。
孟娣也取笑了赵雍几句,她原本对于苏秦的武艺没有切身感觉,今天甥男找雍吃了一亏,试探出了苏秦的功力,孟娣也就更是对苏秦敬佩有加。
孟娣又接话道:“苏公子受惊了,快到屋里用些酒菜,给你压压惊吧。”
孟娣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就在前面带路,苏秦和孟婷等人一起跟随她进了小院正屋的厅堂中。
苏秦见酒菜已经摆好,每个几案上摆着四、五样小菜,十分雅致。
众人皆落了座,孟氏姐妹和赵雍等人轮流给苏秦敬酒,苏秦起初都一一干杯,后来也就少喝半杯,意思一下,他还有正事要和大家商量。
孟娣喝了几杯酒后,脸上泛起红晕,她按捺不住,问苏秦道:“苏公子昨夜说是要回去思索一下,不知你想得如何?”
孟婷、赵雍等人也都想了解一下苏秦的新思路,所以停杯不饮,侧耳倾听起来。
苏秦环顾众人一圈,说道:“打蛇要击七寸之位,说服对方要切中要害。我看赵侯在传君位于子和传位于弟之间徘徊不定,也是有内在原因的,我们一定要找出这个原因,对症下药,才能一举成功。”
众人都点头称是,肥义说道:“我国君上太过孝顺,他所顾虑的可能是先国君,也就是其父成侯的意愿。当年成侯最喜欢小儿子宣阳君赵运,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破坏老规矩,废长立幼,而是将君位传给了当今君上。”
苏秦听后,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贵国君上的孝心天地可鉴,但是他如果将君位传给弟弟赵运,不也正破坏了祖宗的规矩了吗?可见仍是不足取的。”
孟婷说道:“可不是这样嘛,然而我们鼓动大夫周昭进谏,向姐夫说明这个道理,他依然不松口,还说各国兄弟相传事例很多,让周昭莫管赵氏的家事。”
赵雍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中再添忧虑,他自己也觉得孟氏家族虽然急切地想要扶植自己继承君位,但操作起来难度太大。
赵雍又补充说道:“大家为我努力,我粉身难报诸位恩情,但是此事实难成功。”
他摆出了其中的难处:“大家想想,即便是父亲愿意将君位传给儿子,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君上又未立王后,从长幼有序的角度看,我继承君位的希望仍然渺茫。”
苏秦听到这里,还真觉得此事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