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照着她的话,写下了回信,“小姐,这‘散’是什么意思啊?”
“三。”白羡鱼轻轻道:“三日之后。”
“我们便要离开京都,去平南王的领地了。”
白离不明觉厉,他拿过姬霜的信,将它烧成灰烬,然后回了信过去。
姬霜和白羡鱼到底是自小认识的关系,看到这个“散”当即就明白了白羡鱼的意思,她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带来的东西,按照她死卫的速度,两日之内就能赶到这。
只等白羡鱼那里传来消息。
……
皇城内。
武宣帝端坐在龙椅上,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两鬓斑白,他沉声道:“檀深,自那日你自请辞官,距今已有七日,可想明白了?”
白檀深眸中蕴着几分深意,“臣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便好。”武宣帝微眯起眼,“想明白了,那现在可以告诉朕,你为何要辞官?难道是因为,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外面的风言风语,无非是他功高震主一类,听都听腻了。
白檀深思索片刻,道:“臣自幼随父出征,至今已十数年,自觉杀戮太重,身边亲卫无一不先臣一步战死,如今战乱已定,臣不欲牵连家人。”
武宣帝略显意外,“爱卿何时也信这些了?若是因为杀戮太重影响周围人的气运,那朕为何没有被影响?”
“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龙气护体,百邪不侵。”白檀深不卑不亢道:“可臣的幺妹年纪还小,每每臣一回京,便身虚体弱,臣父母早逝,家中兄弟皆视羡鱼为命,故而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武宣帝闻言笑了笑,“不必担忧,如今羡鱼嫁给了行蕴,便算半个大夔皇室的人,若你不放心,朕可请大师为其诵经祈福,爱卿意下如何?”
白檀深微微一笑,“臣,谢皇上恩典。”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一切都是为了后面白羡鱼能顺利脱身。
白离传话完之后,白羡鱼还将具体的计划全部告知了他们,他和白景渊琢磨了一宿,添补了些细节,确认无一缺漏,才准备按照计划行事。
至于和谢家的婚事,白檀深一时都分不清,自己妹妹是真的喜欢谢行蕴,还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
毕竟,若仅仅是他们作证,皇帝可能还会有所怀疑,若是谢家,甚至是长公主亲眼所见,再加上事后的安排,可疑之处倒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白檀深离开后,武宣帝往后宫走去,周围随侍的太监小声笑道:“皇上,我们现在去哪?”
武宣帝顿了顿,皱眉道:“李长宁如何?”
太监愣了下,回答道:“七公主殿下现在还是老样子,御医开了许多药都没用,想来急不得,还得要些日子才能恢复。”
“傅院判还未回来?”
“傅院判听说已经坐上回京都的船了,很快便能回来。”
“他这一趟返乡,倒是返的久。”武宣帝语气平淡,“他回来之后,便让他直接去给宁儿医治吧。”
“是,陛下!”
皇宫另一处,安嫔正在给李长宁喂饭,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你到底吃不吃!”
“吃!吃!”李长宁嘿嘿一笑,眼神麻木,她口中说着吃,手上却拍打安嫔拿调羹的手,一下比一下重!
安嫔惨叫几声,甩出勺子,咬牙切齿道:“我再给你喂东西我就不信安!”
“你来给她喂!”安嫔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个丫鬟,“就是你,宁儿今天要是没把饭吃完,你这三天也别想吃饭!”
“是是!”宫女忙站起身,拿起调羹,胆战心惊地去喂这个七公主。
从前的七公主何等风光,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现在疯疯癫癫的和她的母亲挤在一处,吃个饭也要被怒骂。
安嫔把李长宁甩给了旁人,总算松了口气,她咬紧牙关,斥责道:“你给我争气点,快点好起来!”
若是她好了,说不定皇帝还能念着她的好,来后宫看看她。
若是宁儿一直不好,她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了!
李长宁痴痴傻傻的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周而复始。
安嫔捏住太阳穴,眉心猛跳,“把她给我带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