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鱼下船之后,白景渊一直站在船头,目光稳稳落在她身上,紧拧着的眉心未曾有一刻松开,好似下一秒目光所至的少女就会消失不见。
“三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舍。”白锦言走到他身后,大喇喇地坐了下来,也跟着望过去,叹了声,“说真的,这次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白陌淮靠在船沿,“白家所有公子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这件事还不大么?”
“大!但我觉得,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白景渊忽然皱眉,“对了,小鱼儿有没有说,先帝遗诏现在在哪里?”
“没有。”
“不曾。”
白锦言身子一松,仰躺在船板上,“不过,既然是妹妹挖出来的,想必应该在妹妹那里吧。”
一阵沉默,海风呼啸在耳边。
“大哥,会没事的吧。”
少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他扭头看着年长的两位兄长,“二哥,三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白景渊顿了几秒,“我们几个消失后,武宣帝定会拿此做文章,对于大哥的处境可能更为不利。”
白锦言心底凉了凉,僵硬道:“什么意思?”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一层,现在他们是被关押的身份,他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大哥周围的人还虎视眈眈,武宣帝大可以随便给他们捏造罪名,岂不是更有对付大哥的理由了。
“我们这不是,把借口送到了武宣帝面前吗!”白锦言激动地站起来,看向黑沉的海水,“我要下船,我们不能走!”
白陌淮按住他的肩膀,“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我们会害死大哥的!”白锦言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红着眼眶道:“那是大哥啊,他为了我们在战场厮杀了十几年,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过,现在我们怎么能为了活命就给他背上插上一刀!”
眼看白陌淮制不住他,白景渊叫来了几个死士,直接把白锦言绑了起来,“别把我们说的这么狼心狗肺。”
白锦言又怕又怒,他怕真的会害死大哥,这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还不如沉去海底喂鱼,怒的是,二哥三哥既然早就知道这样会连累大哥,那为何还要上这艘船?
“难道不是吗?”白锦言内心煎熬,几乎是用吼的。
白陌淮笑着摇摇头,“三弟,告诉他吧。”
告诉他什么?
难道他们还瞒了他什么事?
“果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说两句就冲动。”白景渊无奈扶额,“我们怎么可能丢下大哥不管?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回去了,要做什么,一举一动也都在武宣帝的监视下,说不定还会被他用作威胁大哥的筹码?”
听到自家三哥沉稳的嗓音,犹如一颗定心丸,霎时让白锦言清醒不少,他露出歉疚的表情,“这么说,二哥三哥你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白景渊道:“留在京都,束手束脚,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想办法离开,现在这一步基本已经成功。”
“那第二步呢?”白锦言迫不及待,“第二步我们该如何?”
“第二步,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总好过在京都等死。”
白景渊再度看向登船的地方,这时除了一团漆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如今我们得知武宣帝的皇位乃是篡夺而来,而先帝遗诏也已经现世,许能借此说服平南王,助新帝登基。”
男人的话轻描淡写的,如同讨论天气一般随意,可白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