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泛起层层柔和的白色耗光,仿佛一尊玉人,折射着温润的宝光。
章惇一怔,思绪跨过年岁的阻隔,回溯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是,阳光也一般好,年轻清俊的男子坐在属下侃侃而谈,天下大势只在指掌间……一晃经年已过,那清俊不凡的男子已经仙逝,而在今时今日,那位,又回来了?
章惇深吸一口气,他伸出手,似乎想去验证那男子是否真实。
然而眼前的光变得渐渐晃眼,最终,大片大片的白光占据了他的视野。
他闭上眼,狠狠的晃了晃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庭院里芳草萋萋,树木茂盛——空空如也。
「喔,是幻觉啊。」
「他……早走了啊。」
他垂下手臂,揉了揉眼,涩声自语道:“人老了,眼也花了啊。”
他背过身,身形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
幽暗昏沉的静室中,陆渊睁开眼睛。
他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蜂拥的灵气好似乳燕归巢一般钻进他的体内……大宋八年,西游世界便只有八天。这错乱的时间差,让陆渊心生难言滋味。
虽然回来了,可他脑海中还是那个雍容大气,汉魂不死的大宋。
那个时代固然有许多疾苦,可根植在疾苦上的汉魂却纯粹高洁。
那是最坏的时代,却也是最好的时代。
那个时代,有着自己后世所见识不到的,可爱的人。也有着西游世界所不能及的,可爱的人,那些——
仁人义士!
他闭上眼睛,任由种种思绪念头流水一般从心头汩汩而过,他的心神思绪在这一刻仿佛无限拔高,处于一种超脱的状态俯视着自己,过往记忆一一转过,他好似一个不相干的人看着自己,审视着自己。
等他回过神来时,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这段时间的入定冥想,他的心境变得更加圆融,对力量的掌握愈发娴熟,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境界。
想到这段时间的进步,陆渊索性又继续打熬了两个月的功夫,才破关而出。
破关时,小狐娘还在白云山,连绵的宫殿楼宇中也有了许多人,快三个月的时间王启年显然没闲着。他这白云山上,接引了不少门徒前来。
王启年修行两百多年,自从得到太白剑道的道统后,便开始在俗世中有意无意的留下道统,有时候还会突然出现,指导一下那些门徒弟子的修行。能被王启年选中的,那往往是根骨不错的。
而能耐得住心性潜修,靠一点入门之法举一反三,有所成就的,显然心性也不错。
王启年之前是散修,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遴选弟子。
而今,门派开山在即,为了筹备开山大典,为了让场面不至于太难看,王启年这三个月都快忙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