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摇摇头,长念自个儿否了自个儿,出身就注定了的事,不是她躲就能改变的,除非她冷血无情,将赵家其他人的生死都看做浮灰。
但显然,她做不到。
叶将白也做不到,他那个人,不可能舍得下谋划了这么久的大业,儿女情长于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剂罢了。她顺他,便可得他庇佑,若逆他,长箭射来也是丝毫不留活路。
垂下眼,长念将手里的花环扔回了草丛。
“哎?”红提不解,想留没能留住,疑惑地看一眼自家主子。见她神色不好,便也不再开口。
新鲜的花环孤零零地躺在草丛里,有点委屈。
日近午时,山腰上终于有了动静,赵长念侧头看过去,就见叶将白带着叶良遥遥而来,一身白衣被山风拉扯,墨发也跟着翻飞,像哪家挂画里的仙人,不小心走了出来——如果他身后的叶良没穿玄衣的话。
“殿下?”看清了来人,红提吓得白了脸,“这!”
长念气定神闲地撑着下巴看着,低笑道:“是不是很像黑白无常?”
红提:“……”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能开玩笑!那可是辅国公啊,这个时候来这里,万一打起来……
“见过殿下。”叶将白走至凉亭,笑着行礼。
“国公多礼了。”长念起身还礼,一样是笑脸盈盈。
红提:“???”
“今日天气甚好,正想来山上吹吹风,没想到巧遇殿下,倒是缘分了。”随意在石凳上坐下,叶将白看了看桌上的两个茶杯,挑眉,“殿下在等人?”
长念微笑:“不过与山风同饮罢了,国公既然来了,这一杯便与您同饮。”
说着,拿起茶杯倒掉凉茶,重新斟上一盏。
叶将白大笑,说:“殿下当真是潇洒。”而后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这两个之前还都要置对方于死地的人,如今竟坐在这里毫无防备地喝茶,红提看得呼吸困难,万分不解。长念倒是很自如,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两盏茶品完,才道:“国公竟有闲心上山。”
叶将白淡笑:“我叶家上下皆为殿下所囚,不上山来看看,岂不是真要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国公睿智。”长念朝他拱手,“那上山这一趟,国公如何就觉得有一定能看到叶家人?”
“因为殿下想回京,在下想要家人,两厢有得谈。”叶将白没看她,只盯着远处的山峦,“殿下既等在此处,想必也是愿意谈的。”
长念垂眸。
她想的半点没错,赵抚宁没了,京中有武亲王,叶将白一个人抵不住,便想要她回去助力于他。叶家人只不过是个台阶,双方都能顺阶而下,不伤体面。
只是,这样的对话真是虚假,两人脸上的笑也没一个真切,她与他,终究是同朝中其余皇子臣子无异了。
“好说。”长念开口,“若国公肯迎太后回京,叶家上下,我放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