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把嘴唇压得几乎变了形,挤压到牙肉,口腔里飘了意思血腥的味道。
其实她知道,自己呆着的柜子里比外面还要黑上许多,他就算把眼睛凑得再近也看不见她的。
可她还是害怕极了。
他幽深得像零度冷水里沉放着的冰块般的瞳孔,被狭窄的缝隙切割,只剩下中间硕黑的部分,在她面前无限放大,像个邪恶的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吸进去,永无翻身之地。
心哆嗦的很厉害,唯恐他恶作剧打开她面前的这两扇柜门。
唯恐。
然而,他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两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直起腰身,径自走到她的左边,伸手打开衣柜门,手划过挂衣杆上间距整齐的还未曾拆下标签的女士衣物,管家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去市中心几大奢华专柜拿苏听婵的衣服的时候,都会特别留心,款式拿的很全。
挑拣了好一阵,伸手拿起一件真丝质地镶嵌着漂亮的白色睫毛蕾丝的薄款睡裙,秋冬的款式,该薄的地方薄,该透的地方透,该保暖的地方也保暖。
邪肆的唇角一挑,男人轻轻使力,扯下裙子上的标牌,转身绕了个弯,故意让飘逸的裙摆黄荡过壁柜中间,这才不疾不徐向苏听婵走过去。
“找到了。”
苏听婵听见他的声音,心下一颤,低着头绞着手,声音细嚅,“……怎么这么久。”
“买了一些日子了,很早就想亲自给你换上,但最近心思不在这,一直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男人把衣服别到臂弯,撸起条纹衬衫的袖子,一步一步靠近低头娇羞的女子。
“来,我们开始吧。”
这话本意无害,但听在苏听婵的耳朵里,多少有些悱恻之意。
“怎……怎么开始?”
她连话都说不圆溜了。
闷红着脸,皙白与娇蕊般的桃红相氤氲,薄光下楚楚动人的样子煞有些风味,可她偏偏神情呆呆笨笨,讷讷起来的样子,让男人的脑海里迅速浮过另一抹冷矜的身影。
于是心念一动,凛凛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稍一倾身,执起她纤白如葱的细手,浅浅一吻。
然后,食指挑起她外面披着的外套的衣领,轻松一弹,外套应声落地。
“呀。”苏听婵一惊,“我的衣服……”
同时一惊的,还有躲在壁柜里睁着无知双眸的苏炔。
厚重的外套被男人挑起沉沉落地,姐姐穿着睡衣的单薄的身形暴露在光线下,牛奶般的锁骨和露出的一小半个肩……
转眸看了看寒渊臂弯里垂下来的那件质感明显过于透明的丝带般的衣物。
那一瞬间,苏炔心头涌上一股糟糕透了的不详之感。
这个男人。
他该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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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感干燥而略带冷意的手摸到睡衣衣襟上的扣子。
苏听婵一愣。
迟钝之余,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她的脸红的滴血,身体在突然侵入的冷空气下瑟瑟发抖起来,“寒,你……你不要……我冷。”
“嘘。”修长冷感的食指轻压她干燥的唇瓣,声音低沉似魔,萦绕在她红果果的耳侧,“我知道,你在害羞。”
苏听婵被他言中心思,顿时无言以对,小手直觉的互在了并不丰润的胸前,微微推拒他凑过来的双手,“那个,你转……转身,我自己换好,给你看。”
她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到底不经事,情技高超的男人略施小计,她便手忙脚乱应付不过来了。又或许是被他撩拨的每个细胞都开始绵软无力,她认真地推拒了很久,还是没能把他力度十分的大手从自己胸前的扣子上拽离。
苏听婵紧张得都快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心慌意乱,嘴里更是语无伦次。
“……我……我们……衣服我自己解……解开,你转过去好不好?”
漆黑的清瞳里,满满是羞赧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