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泽定定地审视着她。
她的话说得很直白,当着他这个当儿子的面,说谁谁想干掉他爹,那么的一针见血。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分析得很好,他虽然远在张家村,但朝中的局势,他多少都知道的,的确有很多人暗地里想干掉老爹,让少帝亲政的。她不过是小小的农家女,不曾过问过朝堂之事,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他,到底娶了怎样的一个妻子?
少帝十四岁了,虽然还年少,但也可以亲政了,老爹完全可以退到真正辅政的位置上,但老爹还没有退,他只以为老爹是贪恋了朝政,真如别人传言那般想夺位,自己当皇帝,此刻听了寒初蓝的分析,他才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老爹还没有归还权势,应该就如同寒初蓝分析的那般,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还没有想好万全的退身之策时,不敢轻易地退出。
凡事都有两面性的。
他往往只想到一面,没有想到另一面。
“咱爹应该也挺得民心的吧。”
夜千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爹虽然未能一生一世守住对娘亲的承诺,但他对百姓,对国家,还是尽职尽责的,怎么说他也是夜家王朝的子孙。
“这样还好一点,等到时机成熟,功成身退,少帝亲政后,忌讳着民心,或许咱们还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过,如果有机会退出来,千泽,一定要劝爹远离帝都,什么身份都不要了,隐居于山野之中,也不要与政客来往,这样,皇帝才愿意真正地放过我们。”
夜千泽的凤眸熠熠发亮,灼灼地锁着寒初蓝的脸,侃侃而谈的她的,那般的聪颖,如同一块磁石,深深地吸引着听众。他庆幸,她此刻是在他的面前侃侃而谈,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想和他抢夺她的。
“元缺就在这个临川城里,咱们去找他讨要李公公身上那毒的解药,不知道能不能讨来。”寒初蓝忽然转移了话题。李公公毒发时痛苦的样子,让人心惊,她真服了制造毒药的那个人,太狠了!
“如果真是他下的手,你说,他肯给解药吗?”
“他瞧着挺聪明的,不会那么傻。”
“所以,蓝儿,你不能背着我去找他讨解药。”夜千泽叮嘱着,担心寒初蓝背着他去找元缺要解药,元缺这个人,心机深沉,不好捉摸,对寒初蓝又有那么几分的想夺取,他害怕寒初蓝偷偷去找元缺,会被元缺算计。
“那怎么办?就看着李公公这样痛苦下去吗?”寒初蓝拧着眉,心里已经做着去找元缺讨解药的准备了。
夜千泽扳住她的双肩,一再地叮嘱着:“蓝儿,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给我老实地呆在客栈里,不准去找元缺,知道吗?”
“我们又不明着要,他不是神医吗?我们就带着李公公找上门去,请求他医治李公公。”寒初蓝天真地想着。
夜千泽冷哼着:“我们只会扑个空。他是神医不假,却不是个仁医,不是谁都能得到他的医治。”
忆起元缺的可恶,寒初蓝沉默了。
元缺的确不是个仁医,真不知道他学医做什么。
“千泽。”
寒初蓝忽然小声地提议着:“要不,咱们去偷吧。”
夜千泽好笑地轻敲她一记,“那么好偷的话,他还用混的吗?”
“明着不行,暗的也不行,那怎么办?”
夜千泽笑,又搂住她,安抚着:“你别操这个心了,我说了我去办。”
他不上门请求,也不偷,他抢!
寒初蓝闪了闪眼,随即一笑,应着:“那好,我就不操这个心了,交给你去办。”望望外面的天色,还早着,于是她又提出再去逛街的请求。
夜千泽依了她,带着她出了客栈,逛街去。
走在大街上,寒初蓝很开心的样子,这里瞧瞧,那里瞄瞄,却是专往人多的地方钻。
“咦,好漂亮的发钗。”
路过一个专卖女人发钗的摊子,寒初蓝停住了脚步,站在摊子面前,伸手拿起了一支发钗,一边看一边赞着。
“喜欢?”
夜千泽浅笑地问着。
她的头上,一直插着他送给她的木钗,就算他们家的生活后来好转了,她的头上依旧素雅,不曾见她买过其他东西别到头上去。
“嗯。”寒初蓝点头,又扫着其他钗子,笑道:“千泽,这些发钗都很好看,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买那一种款式了。不如,你帮我挑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