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征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环住她的腰,头蹭在她颈间,叹息:“别动,就抱一下。”
她脖子痒痒的,微微撤着身子,垂目看他。
他看起来累坏了,满面倦怠,嘴唇发干,又密又长的睫毛下,两片青黑。
在她的印象中,该大人是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光洁鲜亮的人,俊美的容颜,夺目的神采,鲜亮的衣着,从容的风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诠释着“我是一只孔雀”的注语,从来没有想到,在那片闪瞎人的华丽孔雀毛背后,还有这样虚弱黯淡的一面。
人前有多鲜亮,人后便有多辛苦。
只不过,人人都看到那鲜亮的外表,谁也不会想到,在那片硬撑起的鲜亮背后,是一个人长久的、默默的、孤独的忍耐。
她忽然轻易地就了解了他,就像了解了一个隐藏的自己,心中蓦然泛起一丝心疼。
之前些许的别扭不快顿然烟消云散,她主动抬手搂住了他。
佳人的安慰让他甚感舒畅,好像所有的劳累都得到了补偿,他目中浮起笑意,就着她的搂抱,低头寻到她的唇,细细品尝。
两人无声地吻了许久,都有些气息紊乱,他在她耳边小声道:“今晚,你抱着我睡吧?”
夏初菡:“……”
脸蓦然爆红。
其实,江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佳人主动来抱他,那就不算他强她,那就是两情相悦,彼此相属,多么美好。
可显然佳人远远没有领会到他的美好意图,或者说远远比不上他的脸皮厚度,于是江含征只好无奈叹息一番,遗憾作罢。
车子刚到驿馆,华表妹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叫道:“表哥,你。。。。。。”
猛然看到车子中亲密并坐的两个人,嘴巴惊骇地张大,眼睛撑得溜圆,后面的话便如被突然掐断了脖子,戛然而止得让人心惊胆战。
表妹的目光太过浓烈,不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灼灼的温度几乎能把夏初菡焚化,夏初菡实在无法泰然处之,她匆匆低了头,对江含征小声道:“我先回房了。”
江含征点点头,温柔如水的目光不啻于在表妹的心头燃起一把熊熊烈火,表妹按捺不住,声音蓦然拔高:“表哥,她是谁?”
夏初菡下车的身影一顿,随即洒然离开,丝毫没有顾及身后恨不能戳穿她的“嗖嗖”的眼刀。
江含征没有回答该表妹的话,虽然看向表妹的目光依然温煦带笑,可是仔细辨别时却不难发现,那笑中多少带些敷衍和懒散的味道。
江含征:“云珊,我正要找你,外面天寒,我们进屋去说。”
男人的笑容这样好看,声音这样悦耳,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款款地说着关怀的话语,表妹的心瞬间被融化了,要质问的话淹没在了全身不断涌起的粉色泡泡中,眉宇间的梅花熠熠生辉。
江含征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口吻却依然和煦温文,漫不经心地问道:“表妹的落梅妆好生别致,哪里学的?”
表哥注意到她的妆容了!
表哥夸她的妆好看了!
华表妹愈发心如撞鹿,粉面含羞,口吻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撒娇的味道:“温先生家的师母教的,表哥你知道吗,这落梅妆还有故事呢。”
说罢,迫不及待地向表哥讲起了落梅妆的传说。
相传,古徽州到处都是梅树,某一天,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自家后花园中的梅树下休息,一朵殷红的梅花落下来,落到了小姐的眉心。这朵梅花拂不掉,不枯萎,而且从此以后,这位小姐便更加漂亮了,通身散发出迷人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