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女人不能留了?不行。”我立刻摇了摇头,黑老汉明显是想灭口。
不管那女人身上是否溃烂,是否受了重伤,可她终究还没死。作为我这样在内地长大的人,不可能动不动就要谁的命。
“不行,那你把她留着。”黑老汉劝阻道:“这事出在我的店里,你这不是给我招祸吗?龙洞人,你没领教过,很记仇的!”
我一时间也犯难了,这女人我带走,我能带到哪儿去?我总不能带着她去跟陈三碰头,再跋涉到九黎深山里去。
“这是条人命,你真把她灭口了,难道就没麻烦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算我欠你个人情,等我把事情办完,跟同伴碰面以后,我再拿些钱给你。”
“那……”黑老汉想了一想,说道:“那好吧。”
黑老汉拿了一条铁索,过去把女人给锁了,然后我俩带着唐僧就出了门。
路途遥远,黑老汉赶着车,心里有点顾虑,屯措距离山口还有二三十里,龙洞人和九黎人一样,平时都活动在深山中,可龙洞人睚眦必报,黑老汉对龙洞人很忌讳。
我担心唐僧的安危,现在急着救他的命。等到情况稳定一些,我肯定还要再去问问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龙洞的巡山人,跟大河滩相隔万里,她认识我?她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过生日的事情?
如果她认识我的话,为什么不对我动手,偏偏要找唐僧?
或许就是因为遇上了这件事,让我一直都在回忆,我六岁生日那天,为什么现在毫无印象了?
这一点记忆,好像真的是被抹掉了一样,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任何头绪。
到了天色开始发亮时,黑老汉终于把我带到了地方,那是两座小山之间的一块平地,有一小块药田,还有一个小院子。
隔着竹篱笆,黑老汉规规矩矩的轻轻喊了一声。
巫婆神汉之类的人,在这个地方被称为“阿扎”,阿扎是当地土话的音译,意思是神秘的人。黑老汉带我找的这个阿扎,叫苦丁婆。苦丁婆是本地最有名的阿扎,这个地方历来盛行巫傩,阿扎的地位很高,受人敬畏。
黑老汉喊了两声,一个老太婆就从小屋里出来。这老太婆可能六十多七十岁的样子,又低又瘦,脸上都是皱纹,长的和苦瓜似的。
黑老汉和苦丁婆早就认识,平时一直帮苦丁婆找一些东西,俩人还算有交情。等见了面以后,黑老汉把情况跟苦丁婆说了。
我们俩把唐僧抬到了一个放置柴火和杂物的小屋里,这时候,唐僧全身上下到处都布满了那种黑纹。
苦丁婆从唐僧的脚趾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捏,一点一点的推,把那些黑纹全都推到胸口,等脸上头上外加双腿双手的黑纹全部聚集到了胸口以后,苦丁婆拿出几条看着恶心吧唧的虫子,放到了唐僧的胸口。
这几条虫子一见皮肉,啪的就吸附了上去,开始吸血。吸血的同时,那些聚集在胸口的黑纹,也都被一起吸了出来。
黑纹很多,几条虫子不多久就吸的肚满肠肥,苦丁婆随手一捏,又取出几条这样的虫子,重新开始吸。
我不知道这样吸血还要吸多少,血流失的过多,肯定也不是好事。
“你怕什么?这胖子这么浑实,掉个三五斤血,什么事都不会有。”黑老汉蹲在门外,拿出烟来抽,一边抽一边小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不相信你们大老远的跑到屯措没有目的,有发财的路,说一说嘛,我不贪心,哪怕你们吃肉,我喝口汤也行。”
黑老汉跟唐僧也算绝配,都在钱眼儿里吊着。
过了好一会儿,唐僧身上的黑纹,总算被清理干净了,等黑纹清理完,苦丁婆又拿了点药,化成水给唐僧灌了下去。
快到中午,唐僧终于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很吃惊。
“怎么睡着睡着就换地方了?这是哪儿?”
“你睡的那么死,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昨晚的事儿没一点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