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官?”王保保顿时来了兴趣,他皱了皱眉看向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的中年汉人。
“你叫什么名字?”王保保走到中年汉人跟前,蹲下身,用汉话问道。
“薛城!”薛城惊讶于这个蒙古人流利的汉语,如果不看人只听声音,任谁都会以为对方是一个纯正的汉人。
王保保点点头,配合就好:“本相扩廓帖木儿,汉名王保保!说说吧,你一个中书省的宣旨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着竟然伸出双手亲自将地上的薛城扶了起来。
薛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就是扩廓帖木儿,来得够快的啊!
而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中牟可是在汴梁西南方向啊,元兵从大都过来的话,不是应该在汴梁东北方吗?
这就是王保保聪明谨慎的地方了,他从大都一路南下,却没有直扑汴梁,而是往南绕了一点,先去了郑州,然后打算经中牟再到汴梁。
他战争嗅觉非常敏锐,在带兵南下以后,一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从牧野(新乡)下来以后,没有选择最短的距离直奔汴梁,而是绕路。
他的想法很简单,任何人都想不到他会舍近求远,超出人预料的路线,才是最安全的路线。
薛城迅速在心中判断着形势。
“本官身为宣旨官自然是来宣旨的!”薛城虽然跌在地上,但是态度却相当倨傲:“阁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好个卑贱的汉人,态度竟如此傲慢无礼,真是好狗胆!”浩海达裕脸色有些难看。
薛城闻言冷笑:“你们这些蒙古人啊,是不是睡觉还没睡醒,以为现在这个天下还是你们蒙古人的天下吗?”
这话听得浩海达裕等蒙元士兵脸色发黑,所谓骂人不揭短,薛城这话是彻底揭开了他们的伤疤。
王保保倒是神色平静,微微笑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确实不比以前了!看得出来你应该也是个聪明人,说说吧,汴梁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明军拿下了?告诉我们实话,我可以用长生天的名义起誓,饶你一命!”
薛城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我薛城在面临大义和生命双重考验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舍生取义向先贤看齐,现在看来,我是高估自己了!不错,汴梁已经在两天前被我大明天军攻破,你们是来驰援汴梁守军的吧?我劝你们还是早早退去吧,你们来晚了,现在时移世易,变成我大明守城你们攻城,不是我小看你们蒙古人,你们长于野战不善于城战,所以再留下去也占不到便宜的,不如早早退去吧!”
旁边的人听得脸色大变。
王保保闻言点点头:“果然如此吗?看来还是来晚了啊!对了,阿鲁温乃是我外祖,他还活着吗?”
薛城摇头:“死了!所以你现在去也救不活你外祖了!”
王保保面色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