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句话夏凤轻没说出来,可是当下就让陈叶青一下就紧张的瞪大了眼;这里是孙府,如果他在这里出事,就也证明了舅父和舅母那边也是出了事的。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连累到了亲人,陈叶青真是连咬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只是没想到这帮杀手还是有丁点良心的,在听见夏凤轻的质问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你们放心,只要皇后娘娘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孙大人一家会毫发无伤,而且跟随着皇后一起来的宫人们也会平安无事;可是,一旦皇后想要反抗,那就别怪我们兄弟无情了!”
听这口气,应是舅父一家无事;但是,如今情况急转直下,现在有事的真成了他自己了。
很显然,这帮贼人早已部署多时,所以,在皇后的仪仗队一出现在孙府后,他们的计划就展开了。
先是在孙府的井中下了蒙汗药,让孙府上下的人接二连三的全部陷入昏迷,接着便假扮成孙府下人的模样,为这大冷天在外守护的皇宫仪仗队的宫人们送去了热汤,很显然这热汤里也是放了蒙汗药的;于是乎,现在除了陈叶青和身旁拿着把扇子扇凉风的夏凤轻,整个孙府上下都成了这帮贼人的贼窝;怪不得他们这里都炸开了锅,外面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好高深的计策啊,那人早先一步就算计到只要孙家有一人出事,那他就一定会从皇宫中出来,只要他一出来,这早已布置开的网就开始慢慢的收拢;而陈叶青呢,却跟一只被猎物盯上的雀鸟一样,只要一撞进网里,就别想再跑开。
陈叶青在这大冷的天里还直冒冷汗,悄悄地靠近夏凤轻的身边,用低低的声音问他:“你没怀孕,应该比我聪明;说说看,我要不要跟着他们走这一趟。”
夏凤轻举着手里的折扇小心的防备着这帮人,透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四处,慢慢说道:“如今我们深陷孙府,外面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在府里出了事,现在恐怕也是插翅难飞;与其在此反抗让他们杀害了被迷晕的孙府老小以及宫中一道出来的宫人们,还不如跟着他们走一趟。”
陈叶青没想到夏凤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就有些着急:“跟着他们走?万一他们半路上要撕票怎么办?”
“你急什么?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先是重伤孙夫人,接着又用迷药的,看来根本就不是直接要你的小命,而是要抓住你;既然是这样,那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跟着他们走一趟又如何?反正只要你一消失不见,不出两个时辰守在皇宫之中的赵礼肯定会发现,到时候依照赵礼的手段,他会找不到你吗?”
是啊!赵礼的手段是很了得,可是陈叶青不是害怕这帮贼子心底不厚道,忽然来个辣手摧花,那他和肚子里的豆芽菜岂不是要先齐齐找先帝喝茶下棋去啊!
陈叶青知道此刻这帮贼人已经将孙府上下和跟着他出来的宫人们控制住,甚至还拿这帮人的性命来要挟他;如果他真的不从,恐怕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会血洗孙府上下啊。
想一想从小就疼爱司马媚的孙简之,再想一想将司马媚视为亲生女儿的孙柳氏,还有那冰雪聪明的孙芷烟;陈叶青实在是于心不忍,再加上,就算是他不答应,恐怕在这么多人的围追堵截下他也跑不远,与其这样,还不如……
陈叶青拽了拽夏凤轻的袖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不管我去哪儿,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吧?!”
夏凤轻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叶青,道:“凭什么?你去你的,我不跟着你!”
“嗳我说小子,刚才你不是还口口声声的嚷嚷着要救我吗?现在怎么了?要卸磨杀驴啊?”陈叶青最看不惯的就是关键时刻抛弃自己战友不管不顾的混球了,虽说他和夏凤轻算不上是战友关系,可好歹两个人刚才还手拉手的一起奔跑过啊,这份孽缘可是连曾经的凌洛天都没有过的。
夏凤轻一听陈叶青这是要黏上自己的架势,当下就更加不乐意:“是,我是要救你来着,可是现在不是没成功嘛?……”说完,夏凤轻就没出息的冲着面前这帮扛着刀的兄弟们意思着抱了抱拳,一脸嘿嘿笑着说:“各位兄弟,在下就是个过路人,你们要找的皇后娘娘就在这儿,尽管领走,我就不送了!”
说完,夏凤轻就要甩了袖子走人;可在这种时候,陈叶青怎么可能放这家伙走啊,就看他一把就伸出手,狠狠地拽住夏凤轻的袖子就死赖上:“不行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
“难道我就不害怕吗?”夏凤轻开始死劲的掰陈叶青的手指,使劲的想要将自己的袖子从这个女人的手里拽出来:“我说皇后娘娘,他们找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咱能松开吗?你能自己上路别拖着我这个无辜的人吗?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你好歹都混成了皇后了,可是我连个太子妃都没有呢,我母后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在保护你的路上翘辫子了,我母后会发疯发狂的!”
陈叶青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才不管大夏的皇后会不会发疯发狂,反正他现在快要发疯发狂了!
“我不管,你哪儿也不能去,你要跟在我身边,大不了等会儿有人要杀你,我替你扛着总行了吧;我一个人害怕,你跟在我身边让我壮壮胆儿也行啊!”
“嘿!?你帮我扛着?你认为我信吗?”
陈叶青一瘪嘴,说实话:“不信!”
“那不就行了,快松手快松手!早知道来救你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我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呢!”
就在夏凤轻一脸嫌弃的准备扔开陈叶青的纠缠时,这时候,一直闷着声不吭气的一位大哥忽然亮出手里的刀子,指着夏凤轻的问道:“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陈叶青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戏,一下就别过头对着那位络腮胡子大哥喊道:“他知道,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放他走啊!”
夏凤轻显然是小觑了陈叶青的无耻劲儿,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眼黑了:“我是你个傻女人,不带你这么陷害本殿下的?我说这位胡子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
“不是,他……”
“行了行了!都闭嘴!全部都带走!”想来那络腮胡子大哥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夏凤轻的解释,扬起手里的刀子在刺眼的阳光下亮了亮。
*
于是乎,在夏凤轻愤怒的眼神中,陈叶青被押上了这帮贼人们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的内部设施十分简陋,只有两个瘪瘪的草蒲团,连挡风用的帘子都是麻绳搓成的;陈叶青一被塞进马车里,就冻的上下牙齿直打颤。
碍于夏凤轻会武功,这帮贼人们也是长了脑子的,不知道给夏凤轻喂了一颗什么药,这家伙立刻就由一根金箍棒变成了一支擀面杖,虽然都是根棍子,可是效果确实差的天差地别的。
夏凤轻恼恨陈叶青出卖自己一事,在被塞进和陈叶青同一辆马车后,对陈叶青很是嗤之以鼻。
陈叶青也知道自己在做这件事情上有点混账,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不混账不行啊;你想,被那么多人拿着刀子逼着,又有孙家的人和一大帮宫人的小命被他们捏着,让他一个人英勇就义的前去赴死,他真心没那个英雄胆量;所以,秉持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精神,陈叶青真心就是故意的无耻了一把。
知道自己做错了,陈叶青难免对夏凤轻有了些愧疚,趁着马车已经开始走动的情况下,悄悄地靠近夏凤轻的身边,笑着哄着小子:“你别生气了,笑一笑嘛!七皇子笑起来的样子可好看了,跟嫖客似的!”
顿时,夏凤轻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连瞪陈叶青的眼神都跟射冷刀子一样。
陈叶青就知道自己的这句嘴最不会夸人,可是他是真心不想看夏凤轻那双恼恨他的小眼神嘛;所以,陈叶青又酝酿了一下,重新想了个新鲜的词夸这家伙:“你别生了了好不好?你生气的样子跟被嫖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