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儿,犀儿……”
迷迷糊糊中,李灵犀听到有人喊自己,和以往每一次昏迷不同,这一次他很快就醒了,并且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手指上多了个箍得死死的东西。
“犀儿,犀儿,你醒了。”
病床前,一对三十多岁的和蔼夫妇和一个铁塔少年,一个丫头,正焦急地等待,看到张灵犀的手指和眼皮动了动,急忙惊喜地喊道。
张灵犀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四人,爹娘,铁山大哥,小翠,不由微微苦笑,道,“爹,娘,铁山哥,小翠,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他们太过分了。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欺负我们到这步田地,呜呜呜……”
张母说起来就满腹辛酸,想到儿子卧病在场要死不活的,张天羽那个小畜生还如此畜生行径,当场就哭了起来,连小翠都跟着哭,张父则是不停的叹气。张铁山则是捏紧了拳头,又在想找时间打那狗东西一顿,都是他,不然灵犀哥儿也不会被气得发病。
“我真的没事。”
张灵犀确实感觉自己身体莫名其妙舒服了许多,尤其是左手被那团无名光团击中的地方,更是凉悠悠的,那种舒服的感觉随着手臂,向着全身蔓延。
“爹,娘,孩儿谢你们张罗婚事,但是,我,我不想连累哑妹。”
想到那个平日里害羞胆小的哑妹,那个关心自己,总是来照顾自己的哑妹,也算是青梅竹马,张灵犀不想让她担负守活寡的风险,自己十三岁,哑妹才十二岁啊。
“你不要管了,这是老十八一家主动提出来的,哑丫头也答应了。”张父摇摇头,儿子还是那么善良,虽然命运多舛,得病这几年让他成熟、冷静、冷血了许多,但骨子里那股善良还是清晰可见的。
听到父亲的话,张灵犀并没有意外,自己和哑妹一直从小长大,感情很好,大多数张家的小孩都欺负她,只有自己一直照顾着她。哑妹其实非常漂亮,只是天生哑巴,脸上又有一块小小的诡异黑斑,整个人看起来就犹如破了相一般,总是被人欺负。
他还记得,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每次都是轮到自己和哑妹结婚,因为其他小孩都不愿意和她一起。
而每一次,别人欺负她是哑巴,又嫌她丑,都是张灵犀陪她。
十八叔不是张灵犀亲叔,但和张灵犀一家关系很好,就像张灵犀照顾哑妹一样,张灵犀一家也照顾和接济了十八叔一家很多。他甚至曾经真的想过以后娶哑妹,只是后来一病不起,他便不愿意再想了。
现在,十八叔一家主动提起,肯定是哑妹也答应了。
然而,他来不及想这么多,因为,他发现了一件让他特别震惊的事情。
他的左臂不但有知觉了,甚至仿佛只要自己愿意,马上就能抬起来一般。
“爹,娘,铁山哥,你们先出去吧,我真的没事了,想休息一会儿。”
也许是看张灵犀脸色转好了一些,说话也吐字清晰,几人又查看了一下,才关门出去,临走前,张父说道,“你安心养病,良辰吉日都选好了,五天后就是成婚的大喜之日,哑丫头这几天不能来看你,要避嫌。”
众人出去后,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嗯~”
张灵犀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他在用力,左手用力,他要试图举起左手。随着病情的加重,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能力挪动过身体了,更别提抬起左手了。
然而,奇迹发生了,在他惊喜莫名的目光中,左臂微微颤动,仿佛能够抬起来一般。就连左肩膀都有了一些知觉,尝试了半柱香后,他终于把握住了那种力道。
“呼~!”
在左臂失去移动能力半年后,张灵犀再一次举起了左臂,不是移动,是举起来,在左肩膀的微微疼痛中,左臂被举到了胸前。
他看到了一枚戒指,一枚古朴却又普通至极的戒指。
戒指上缺了一个小口,花纹也仿佛被什么遮盖了,就如同地上随便捡到的铜锈戒指一样,毫不起眼的这个戒指却不断地传来清凉的感觉,传到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哪里就微微发热,热中带痒,然后那个部位就慢慢恢复知觉。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清楚无比的记得,自己左手绝没有这样的残戒,对它没有一点点印象。
“难道,是那一团亮光……”
他不禁怀疑起来,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荒诞的理由比较合理。
九天之外掉下来的奇怪光团,带来了这个能够让沉疴数年的身体感觉到康复征兆的神秘残戒,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张灵犀都会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慢慢地将手举高,将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凑到了嘴边,然后用尽全力咬下去,硬硬的,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嘴里传播开来,正是那股让他感觉到舒服很多的冰凉。
“苍天有眼!!!”
感觉到身体一点点神奇的缓慢恢复,张灵犀不由泪流满面,泪水滚滚而下,卧床三年从未哭过的他,这一刻却再也忍不住,委屈,喜悦,激动,紧张,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终于哭了。
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这枚古残戒传来的神奇清凉感,对于身上的怪病有着奇迹般的疗效,它仿佛蕴含着一股神秘能量,虽然很弱,但却不断地修复着这具沉疴病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