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罗闻言道:“如此退兵,岂不灭了自家威风,让我们看看周度辽的士兵倒底有厉害。阿其诺,你与周度辽认识,上去告诉他,我们不妨来斗斗兵,他们大汉不是有斗兵的习俗吗,斗兵完后,不论胜败,我们都回去。”
“是!”阿其诺大声领命,策马便向缓坡上奔去。
“不能大打,小打一场却是无妨,挫挫汉军的锐气!”於夫罗捻须微笑,两军交手,斗智斗力,互看手段,这小打虽然对眼下之局没什么意义,但长远来看,则影响深远了。
於夫罗没有如预料中的那般退兵,周澈倒有些拿捏不准了,象於夫罗这类人,总是难以完全把握住他们的心思,他自认也只能猜个八成,从於夫罗上一次奇袭光禄城,以人质换俘事件中就不难看出,这个人还是不拒绝险策奇计的,当初他敢以疲师奔袭光禄,今天会不会孤独一掷呢?
周澈的心里打起了鼓,正常分析,於夫罗在羌渠致力于一统阴山草原之际,绝不会来招惹自己,两只老虎打架,最后的结局很可能便是便宜了猴子,於夫罗会脑子发热么?看到白部人马不退,汉军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如果要开打,自己这边占据了地利,至少在马力上要稍胜一筹。
白部之中一人单骑而出,直奔这边而来,周澈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便是不会打了,但於夫罗派个人来干什么,说几句场面话,这又不是江湖殴斗,还要交待几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么?
“左贤王麾下阿其诺,求见周度辽!”
周澈一听不由乐了,熟人嘛!在并州相处了很长时间,这个人是一个大将之才,现在已到了金帐军么?
“得瑟什么?不就一个我们的手下败将么?”王慧嘀咕道。
离汉军百步之际,阿其诺勒住马匹,翻身下马,空手向前走了几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周澈笑道:“让他过来吧!”
王慧大笑着策马向前几步:“千夫长,别来无恙乎?一别数月,王某可是想念得紧啊!”
阿其诺大怒,他便是被吕布、王慧和潘凤围住后,为了保护娜芙无奈之下才选择投降,看着王慧一副耻高气扬,胜利者的姿态,不由气得七窍生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周澈面前,左手抚胸,向马上的周澈行了一礼,道:“阿其诺见过周度辽。”
对于周澈,阿其诺还是挺佩服他的心胸的。在并州,虽然自己成了俘虏,本来以两家你死我活的关系,他已经作好了受辱的准备,但在周澈的关照下,却没有受任何的委屈,当然,那些守卫的小兵的白眼不算在内。
周澈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其诺,这个人虽然曾经当过汉军的俘虏,但周澈倒不会小瞧他,单看他面对着王慧的挑衅,能忍住气,对一个血气方刚的武将来说,就是很不简单的。
“左贤王有何事?是不是不想与我度辽营面对面地较量一番,准备就此偃旗息鼓,全军后转呢?”周澈似笑非笑道。
阿其诺不卑不亢地笑道:“周度辽这是说哪里话,明明是周度辽您不想打,我们左贤王不愿逼人太甚,加之敬重周君你也是一方豪杰,这才让某来说与周君听,也好让周君安心啊!”
王慧、姜枫等不由大怒,恶恨恨地瞧着阿其诺,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不过周澈却大笑道:“左贤王说澈不想打?真是笑话,澈巴巴地从并州跑到这里来,莫非是游山玩水不成,很可惜,草原风光不及我并州啊。澈正是想来瞧瞧左贤王的风采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啊,很可惜汝王临阵却蔫了。
阿其诺道:“周度辽如果想打,又何必明火执仗,偷袭岂不更有效果?如此给我军报讯,其意自明,我家大王也是知情识趣之人,焉会煞了风景?”
周澈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阿其诺,倒瞧不出这家伙辞锋也厉害得很:“我明火执仗,是想让左贤王见识一下我度辽的兵威,不想趁火打劫,如此这般,即使赢了怕汝大王也不会服气嘛!”
“度辽兵威,左贤王在光禄城已见识过了!”阿其诺大笑。
姜枫大怒道:“兀那蛮子,忘了你曾是度辽的俘虏了么?俺家主公仁慈,让你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阿其诺转过头,斜睨着姜枫,抗声道:“吾被俘,非战之罪,吾得活,是吾王之力,姓姜的,他日战场之上,总有雪当日之辱之时。”
姜枫霍地拔出刀来:“何不现在?”
阿其诺冷笑一声,目视周澈,不再理睬姜枫,把吕姜枫气得在马上扭来扭去,要不是顾着主公就在跟前,简直便要下马与他扭打了。
“不说废话了,千夫长,左贤王让你来,是何用意,总不是来与我部将斗气的吧?想必左贤王这时急着回头,晚了,某可就要留客了。”
阿其诺心中一凛,周澈这话说得可就明显了,很显然,王智的部队正要向这边赶来,计算路程,只怕用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到了。
“我家左贤王说,两军既遇,这样都掉头而去,不但他不甘心,想必周度辽也是不甘心的,俗闻大汉有斗兵的习俗,我草原也有插旗夺旗之惯例,今日便来斗上一场,不论谁胜谁败,斗完之后,掉头便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