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兄的话,我就放心了……”
袁承志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不是陈近南那边步步相逼,他也不至于请求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兄。
说到底都要怪大师兄和师嫂,想要灵芝掏钱买也行,好生商量也行,为何偏偏要抢?
抢也就罢了,抢完之后还要将人家杀个一干二净……当真过火!
袁承志城府不深,藏不住心中的喜怒,那股郁闷和忧愁徘徊在脸上,满心满眼都是无奈。
“师弟这副模样,我不是师兄,有哪里招待不周,让师弟不开心了?”
陈述半阖的眼皮忽地张开,身子离桌子也靠得近了些,笑容消失不见,似是被袁承志的表现气到了,面红耳赤。
眼见陈述无端生怒,阿九和阿珂只觉得不可理喻,原先稳在谷底的心此刻直接悬在了嗓子眼。
但袁承志已经习惯了!
他下山以来遇到的华山派弟子,八成和陈述一样喜怒无常,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就把人家得罪到了。
剩下两成干脆是狗脾气,上一秒喜笑颜开,下一秒一言不合直接动手都是常有的事。
更别说刚才是他前脚拜托完别人,后脚就一副吊丧脸,搁谁能高兴?
因此袁承志对陈述的突然红脸虽然意外,但是并不见怪,习惯性的起身拱手躬身一礼:
“师兄见谅,师弟只是想到了些不开心的事,一时难以控制心绪……”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陈述的语气很是莫名,像是憋着口气,又像是十分舒畅,好像还有点痛苦。
袁承志没有体会过这般复杂的情绪,但他见过比这脾气更怪的人,所以也不把陈述这些异状放在心上,苦着脸笑道:
“是我掌令师兄,神拳无敌归辛树。”
袁承志顿了顿,有些不知道从哪说起,但看到陈述眼中的不耐烦,瞬间福至心灵,长话短说:
“我师兄和师嫂有个不足月的师侄,因为师嫂怀孕之时和人动手,因此伤了元气,导致侄儿病弱垂危。”
“他二人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天地会寻到了宝药灵芝,便杀上门去,将人家屠了个干净!后来又将天地会来要说法的人打成残废。”
“而今夫妇两人带着孩子云游寻医去了,天地会确实将账算在了我金蛇营头上……着实让我无奈的很!”
“嗯~”陈述鼻腔中发出怪音,好像在说“我知道了”,但也好像是在说“哪里有问题”。
袁承志脸上显出少许困惑,微皱眉道:
“师兄,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不,只是觉得归辛树做的有些过分了,如此行事,几近魔道。”
陈述摇摇头,见到袁承志的脸色唰一下不好看起来,又叹道:
“但到底是我华山派弟子,该怎么处置,也轮不到旁人插手!”
袁承志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当下笑起道:
“是极,是极!我华山派的人,纵然做的有些不妥,那也不是外人能够评价的!
师兄,师弟有些担心金蛇营的事……”
袁承志话语中流露出去意。
陈述自然不会挽留下他,连个样子都没做,直接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