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死命的想捉住它时,它已经完全进去了,在我的胸前留下了一个细若牛毛的小洞。当我低头看时,那个小洞瞬间就愈合了,只剩下一个绿豆粒大小的黑色斑点。
“次郎!次郎!”
此刻,天已经微微发亮了,我惊恐的大声喊着次郎的名字,它却还在那里纹丝不动,一种不祥的预感使我的头皮都麻了。
那究竟是什么呢?它也有可能是一只活的东西!
如果是那样,它现在钻进了我的身体,之后又会怎么样呢?天呐,我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次郎并没有醒,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它的面色很安详没有任何异样……
我惊恐的慢慢俯下身子凑过去,怎么可能这样拉它都不醒呢?它不会是死了吧?
我颤抖的伸出了手又捅了它一下,它的身体很僵硬,没有任何反应。
次郎果然死了!
此时,我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我紧张的回忆着进来后的每一个细节。次郎也许早就死去多时了,可能是我看那书时太过专注就一直没有发现。
正在这时,我又听到了那阵低低的哭泣声。没错的,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在哭,我这次听得一清二楚!
剁东西的“当当——”声仍然不绝于耳,那种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尖厉,伴着女人的低声哭泣,听得我心惊肉跳面若死灰!
那动人魂魄的声音啊!仿佛它的每一下都没有剁在案板上而是剁在我的心上。
此时的我已经气喘如牛,冷汗透襟!
我紧张的出了门儿向那声音走去。其间,我又不安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次郎。它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舌头都已经吐出了一大截儿。
女主人就住在北面的房子,她屋里的油灯还亮着,透过早已发了黄的窗户纸一闪一闪的喋喋的放着光。加之那种渗人的很有节奏的声音,那近在咫尺的房子竟仿佛一下子变得远在隔世遥不可及了。
门并没有上拴,可能是女人为了等她那深夜未归的丈夫专门留的。我颤抖的伸出了手,只轻轻的一推,门就“吱嘎嘎——”打开了……
我粗声喘着气举目望去,我的瞳孔瞬间收缩了,鸡皮疙瘩顷刻间就掉了一地!
“啊——”
我不由得惊叫出声,眼里的恐怖景象吓得我一连退了数步,险些没倒在地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此刻,女主人正背对着我,用一把沾满了鲜血的早已卷了刃的菜刀狠命的剁着一团肉……
这不正是那个她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娃儿吗?此刻,那个小孩儿的身体早已成了一摊肉泥,稀碎稀碎的!只有那个早已滚落在地上的头还是完整的……
那个惨死孩子的脸仍旧保持了一付哭相,痛苦而狰狞的望着他的阿娘……
血,成片成片的血!屋子里到处都是,东一摊西一处,早已凝固了的血浆随处可见,地上、墙上、柱子上……
女人仍旧“嘤嘤——”的低声哭泣着。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停下手,还在那里狠命的剁着她曾经最为心爱的孩子。
“你,你……”
我基本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一步三晃的跑了出去。
此刻,天基本上已经大亮了,村子里竟连一声鸡叫犬吠也没有,到处是一片死寂,眼前只有一团浓厚的灰白色的雾气。我惊恐的左右乱望,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死了,没有一点儿生命存在的迹象。
我惊恐的撞开了一户人家,也没叩个门就闯了进去。不想那家中的人并没有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而醒过来,全家人依旧睡得那样香甜。
我本欲找个帮手一起去看看我借宿的那家,不想连闯了数家皆是如此。
天呐!这个村落难道就在我看手札的这一夜全都中了魔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那层层迷雾,我的内心中充满了惊惧!
现下,次郎也死了,蝶儿和死了也差不多,我一个人到底该如何是好!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孤单过……
正在此时,一团带有钟表“嘀嗒——”声的雾气慢慢悠悠的飘了过来,它的颜色不同于其它同伴的颜色,显得墨绿墨绿的。我的脑子顿时空白一片,胸中竟似要爆开了一样。
我清楚的感到那根细若游丝的家伙正在里面左突右撞,就如百蚁穿身。我痛苦的大吼着扯开了上衣,却万万也想不到,更加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前胸的衣服被扯开的一刹那,胸前那颗黑色的斑点徒然间暴长了四、五毫米。随之,我只觉两膀酸疼无比,两只如蓬之翼“唰——”的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