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禾,”说话的是褚一解,息征的师父,他的声音有些沉重,“你抬起头来。”
“是,师父。”息征回答道。
他顺从地抬起头,看见了坐在高处的师长辈们,眼神带着深意。
坐在最上头的掌门,是息征很少见的,他满是皱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用那双锐利的眼,紧紧看着息征。
怎么……了……这是?
息征有些瑟缩,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惜禾,为师问你,”褚一解捻着胡子,慢慢道,“两个月前,你师叔西姜,是否叫你去京城带回了浮汝珠?”
息征心一沉:“……是。”
“为何拿回了珠宝,师门不传讯,至今都不归呢?”师父又问。
息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狐狸的天劫来的迅猛,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思考时间。
等到天劫过后,他又因为浮汝珠的反噬,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这种话,现在如何说才行?
跪在下面的弟子默不作声,褚一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掌门。
掌门语调轻慢:“弟子褚惜禾,本座问你,浮汝珠呢?”
息征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在此。”
看见息征的这个举动,褚一解也好西姜也好,师兄们也好,都大大松了口气,纷纷换了个表情,甚至敢对息征做一个笑脸。
然而息征完全笑不出来,他心头苦涩,心一横,打开了匣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颗珠子。
带着红色血迹。
毫无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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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看清楚后,闭了闭眼,朝褚一解道:“你的弟子,你问。”
褚一解满脸震惊:“惜禾!这是怎么一回事?”
珠宝黯淡无光,上面有红色血迹,不用说,定然是息征在什么万分之急关头催动了珠宝。
息征结结实实叩拜下去:“弟子私自动用了浮汝珠,导致珍宝受损,弟子有罪。”
“你做了什么?”西姜看了眼闭着眼的掌门,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厉害的大妖怪,为了保命?”
“一定是这样!”息征的师兄道,“我们惜禾从小最规矩了,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怎么敢去动浮汝珠啊!”
褚一解觉着这个解释说得通,当即也问道:“惜禾,你这两个月,可是遇上了什么凶险?为何不传讯给师门,好叫你师兄们去接应你啊?”
师父师叔和师兄的和蔼,让息征无地自容,他喃喃道:“……弟子……弟子……”
褚一解转过身去,好声好语对掌门道:“掌门,惜禾年幼,遇上点事可能急了,手边有可保命的浮汝珠就暂时拿来用了,还请您千万对着孩子宽宏一二,惜禾是个十分有天赋的孩子。”
坐在掌门一侧的胖老头道:“再有天赋,毁了本门至宝是真吧?怎么宽宏?打他一顿,就抵了么?”
“惜禾才十七,小孩子一个,不然怎么办?”褚一解怒视他师兄。
胖老头:“十七也不是借口,犯的错太大了,怎么也要除名驱逐出正天门才是。”
西姜道:“驱逐?惜禾十七岁,就比二十七的,三十七的,大有能力,这样一个弟子你也说得出口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