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妗点点头,季承翊释然,心里想的却是到了京城他一定好好收拾两人,就是欧阳家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愿意让苏妙妗涉足,怕的就是苏妙妗有危险,更何况私自练兵屯兵这样的事情。
“那么王爷可否将现在的情况说给我听。”
闻言,季承翊下意识的皱眉,他并不想苏妙妗管这些事情,苏妙妗见状,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由说道:“王爷觉得如今的我还能抽身吗,早在王爷来凉州城的时候,我与王爷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季承翊有些动容,不为别的,就凭苏妙妗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证明苏妙妗已经将他放在心里了。
“那王爷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苏妙妗满怀期冀的看着他。
季承翊见苏妙妗着副非要知道的样子,想了想,苏妙妗毕竟只是给他出主意,又不用干什么,便觉得告诉苏妙妗也无妨:“如今还没找到地方,这凉州城原先是成王的地盘,我想要在这里练兵,就得先把成王的势力拔除了,所以我想的便是先动了欧阳夫人,如今因为你的关系,倒是让我省了不少事,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场地了。”
说到这里,季承翊一脸的自豪,像是苏妙妗干的事是他干的一样。
其实季承翊还有没告诉苏妙妗的,便是他在京城的驻地快要被成王的人发现了,而正值皇帝打压他的时候,所以容初还有杨瑾才会那么急。
苏妙妗闻言,低头思衬了一会儿,问道:“王爷手里的兵有多少?”
“两万。”季承翊回道,因为皇帝防备他防备的很紧,这些兵虽然很少,可还是他这些年分批送进去的。
两万,苏妙妗不由皱眉,两万虽然不少,可和朝廷的兵比起来只是零头罢了,在京城,光皇帝的侍卫军就有两万人之多,还有京畿的左右卫翼,算算也有五万左右的人,更遑论驻扎在别处的军队了,季承翊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她既然是季承翊的女人,也就什么都不会怕,他死她就陪他。
季承翊说完,苏妙妗就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季承翊奇怪的看着她,不过片刻,苏妙妗拿出了笔墨纸砚,铺在桌面上写写画画,见状,季承翊莫名的安心,上次苏妙妗这样还是西南出事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写写画画,就那样抓住了他的心。
季承翊凑近苏妙妗,发现她画上的是一个庄园的样子,苏妙妗正在画着他要练兵的分布图,季承翊一看就认出着是苏妙妗的庄园。
“不行。”季承翊想也不用想就拒绝了,苏妙妗闻言,倒是放下了笔,也没有反对季承翊,因为她想到,季承翊是要练兵的,平时这些兵练的时候动静定是不小,她的庄园又是放着给桃夭园做工的下人,时间久了难免不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所以,季承翊练兵的地方只能更加隐秘,最好是平常一般人都不会去的地方。
季承翊也低头想着事情,他想的不但是怕苏妙妗有危险的事情,还有就是怕练兵的地方被人察觉。
最好的练兵地点便是山崖峭壁什么的,或者古墓,可凉州城虽然寒冷了一些,可一眼望去都是平原,所以季承翊对地点很是伤脑筋。
苏妙妗突然眼前一亮,她可是记得的,她的庄园后面翻过一个小山丘就是一座悬崖,不过下面是飞流的瀑布,也不知道下面下得去吗?
季承翊眼尖的瞧见苏妙妗脸上的变化,便问道:“可是有什么想法?”
苏妙妗点点头,便将方才的想法和季承翊说了,闻言,季承翊倒是点头,说道:“明日去瞧瞧吧。”
他是知道的,许多悬崖峭壁上看似艰险,可是后面却是别有洞天。
苏妙妗点点头,看着桌上的画纸发呆,季承翊瞧着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若是不叫苏妙妗的话,苏妙妗绝对能看着一张图纸发呆一晚上,他可是见识过的。
正出神呢,季承翊突然从后面抱住苏妙妗,苏妙妗身子一僵,显然是被吓到了,季承翊不管这些,在她耳旁低声呢喃:“许久没有吃到王妃做的菜了呢。”
闻言,苏妙妗的身子松了些,季承翊方才的动作吓死她了,她还以为遇到危险了呢,原来是身边的大家伙撒娇想要吃东西呢。
“好,王爷想吃什么,臣妾去做。”苏妙妗笑着说道,模仿在王府时的语气回他。
季承翊轻轻一笑,只要让她的注意力从这上面引开就好了,他不想看到苏妙妗遇到危险,因为苏妙妗是他的软肋。
晚膳,苏妙妗做了季承翊喜欢的椒盐排骨还有季焕煜喜欢的糖醋鲤鱼,顺手又做了一道汤,晚上,父子两人依旧抢着把两道菜吃完了,苏妙妗失笑的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她做的饭有那么好吃吗?
翌日,一大清早天还没亮,苏妙妗就起来了,可有个人比她更早,苏妙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批好了披风才敢推门出去,抬头便瞧见灰蒙蒙的夜空下,那个人的身影却更加清晰,更加威武,也许是因为满目的雪白,苏妙妗莫名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孤独,就像旁边的那颗梅花树,清冷孤傲又傲霜独立,可这样孤傲的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辛苦。
眼前的景致虽然美,苏妙妗却觉得心疼又碍眼,她恍然发现,季承翊的过去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季承翊的过去都有谁参与,她更不知道季承翊的过去有多艰难。
感受到背后的温暖,季承翊回身将苏妙妗抱在怀里,轻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听出季承翊声音的暗哑,苏妙妗便知道他昨夜没睡好,苏妙妗抬头望着他,隐隐约约瞧见他眼睛里的血丝,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抓住苏妙妗的手,季承翊的笑容有些苍白:“今日是我母妃的祭日。”
闻言,苏妙妗有些后悔问出口,她从来没有听到季承翊与她谈论自己的母亲,如今见他提起,苏妙妗想,季承翊的母妃定是被人所害,否则季承翊的表情不会如此痛苦。
一时,苏妙妗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季承翊,只是呆呆的抱着他,希望以此能慰藉到季承翊的心。
半晌,眼见天快要亮了,季承翊放开苏妙妗,道:“我们走吧。”
苏妙妗一怔,刚刚她分明瞧见了季承翊眼中滑过的狠戾,是因为季承翊的母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