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姐,那归云女子书院入学难不难,若阿薇妹妹能进去,我这些年也攒下来不少银钱……”
周际川面露羞愧,毕竟那些钱都是宋叶箐给的,如今他却想用来资助另一个人。虽然当初对方也说过给了他就是他的可以随意支配,可终究还是叫人心难安。
宋叶箐轻轻地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复杂。“那书院不是花钱就能进去的。”
周际川没去过京城不了解,可她当初打听过,结果有些令人失望。
时下社会阶级分明,上层更甚,书院里就读的姑娘们身份都不一般,甚至当初创办这所书院也是个位高权重的公主。
即便你家是大安首富,钱多到可以用来丢着玩到处撒,可商户女几字就意味着会被拒之门外,更不用说像彭阿薇这样的平民女子了。
更何况归云书院创办近百年,已经从一开始的为女子争取教育权利变成如今女子为了好名声嫁得更好而去“镀金”的地方。
就算彭阿薇进得去,宋叶箐也并不觉得她适合那里。
彭阿薇也算是自己看大的,兄弟俩也很喜欢这个陪伴他们多年的姐姐,所以宋叶箐找时间把人喊到了内院,两人谈了很久。
待彭阿薇走出屋子,脸上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心中再也没那种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滞涩。
结果没变,她依旧不会去京城。可比起在母亲面前应下时心中生出的不甘,现在的她已没有任何愁绪。
虽然她拒绝了宋叶箐提出的建议与安排,比如资助她读书,帮她寻良师,又或者跟着进京找机会入归云学校。
可她现在已经不想去了,书当然要继续读,老师可以自己慢慢找。
娘说的没错,她总不能仗着箐姨人好就扒在人家身上吸血,继续占便宜。
这几年她也攒下来一笔钱,接下来也会想办法赚。
何况箐姨已经答应帮她最大的忙,那就是让她娘不要给她定亲,剩下的就该自己去争取了。
没多久,宋叶箐又把秋娘约进了内院,没人知道她们那天都谈了些什么。
只知道他们一家走后,秋娘母子俩留在昭州开起了一家食客络绎不绝的饭馆,且宋叶箐买下的那些铺子也是二人在巡顾盘账,让人不敢看轻这孤儿寡母。
许多年后,秋娘的喜乐连锁酒楼已经快开遍了整个大安。没人知道这酒楼那层出不穷的新点子和各种美味且新奇的菜式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他们都知道喜乐的老板有一女儿,不仅开办了一家不看出身的女子书院,且科举改革后的首届状元便师从于她。
甚至前几届参与考试的女子几乎都是她的学生,在充满压力歧视的朝堂形成了一股不容忽略的势力。
这位一生未婚把所有精力投入女子教育事业的老人在最后的日子里撰写了自传,第一页便满怀感恩的写下这辈子对她影响最深的名字——宋叶箐。
最后一段,彭阿薇用了粗显的白话写道:“她看似冷情,实则只要上了心便会潜移默化地将你引上最好的道路。她也点亮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颗星光,直至生出璀璨一片。”
后世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