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都有些不吭一声。
说实在话,如今这样的节骨眼下,他们都不太想见到钟宛。
秦似忠偏过头,说:“秦忱,你的事,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好说,我们也不知道你跟她之间怎么了,但就我们外人的眼来看,我觉得你像鬼迷心窍了,钟宛,我们不会去叫的。”
“好,你们不叫。”秦忱道:“我自己去找她。”
眼见着他拔了手背上的吊针要下床,一行人连忙去拦。
“你真的疯了不成,不要命了!”
秦忱刚清醒,整个人精神状态和体力都不在,下床就差点昏过去,勉强扶住床头柜才算站稳。
他撑着胳膊,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三叔,我这么多年没找你帮过我什么,现在我就一句,带她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什么话非要现在说不成?”
“是,现在不说,我怕再也没有机会。”
他的手背开始冒血,秦忱却像感觉不到,眼神也是凉的。
他还虚弱着,嘴唇苍白,哪还有原来恣意狂妄的样子。
纵是之前他们在家族内部斗得多狠,现在秦家的长辈看着他这样,也是痛心且不忍的。
秦似忠只能点头妥协:“好,好,我们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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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宛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午后。
秦家三叔打的电话,说秦忱醒了,要见她。
钟宛并没有什么意外。
这一刻迟早要来,她跟秦忱之间总有要说清楚的那一天。
今天,或许就是那一天。
钟宛没多说地去了。
医院走廊,秦忱的病房门外站着许多人。
钟宛上去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秦家的长辈几乎都在,在那儿等着她。
她走了过去,第一个听到的是秦家三婶的痛骂:“你还真的有脸过来!”
她抬手指着钟宛,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一般。
“这几天你怎么不过来看看,秦忱醒了,要我们告知你才敢过来,钟宛,你没有心!”
钟宛垂着眼,当没听见一样地走过去。
直到越过他们几人,到病房门口。
秦晟站在那儿:“他就在里边。”
钟宛才开口:“他情况怎么样?”
“还好,清醒了,就是身体很弱,刚刚闹了一通,刚休息下。”
她点头:“我知道了。”
秦晟推门,对着床上的人喊了声:“哥,她来了。”
钟宛这才看见病房里的全貌。
房间里很敞亮,窗帘拉着,阳光倾泻而下,有些透过窗帘的碎花缝隙照在墙上,细碎而斑驳。
像星光。
也看见靠在病床上的秦忱。
他便是看着墙上那抹光。
人确实清瘦憔悴许多,昏迷两天,下巴冒着青茬,看着削瘦又清冷。
那双眼都少了许多以往的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