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看着眼前的这位官老爷,心想此人就是有千万个不是,但他毕竟是当父亲的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同情。不过如今抗生素还没有被发明,这种疾病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没办法。”
钱府尹说:“把他身上的那些疮用刀子挖掉,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赵昕顿时苦笑不得:“那怎么可以?这种病是通过他身体里面的血液传染的,就是用刀子挖掉了,其它地方又会重新长出来,而且病情恶化得还会更快。”
刚才钱公子一直在旁边听着,他越听越感到害怕,他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朝他狞笑。。。。。。双腿顿时一软,一下子就跪倒在赵昕的面前,不住地哀求:“赵公子,找神医,救救我吧。”
赵昕虽然非常地反感此人的跋扈与浪荡,但他现在毕竟是病人。赵昕摇头,叹息着说道:“钱公子,不是我不给你治疗,而是你这个病我真的是没办法。也许得几百年之后发明了特效药,这样的病才可以得到治疗。”
此时,钱府尹怎么听都怎么觉得白郎中和此人是在故意推脱,而且话语中包含着讥讽。他冷冷地道:“赵郎中,你要多少钱,直接说吧。只要能够治好我儿子的病,你尽管开口。”
赵昕心想,自古以来,有权有钱的人都是如此,总以为有钱就可以搞定一切。他摇头道:“钱大人,这真不是钱的事情。我可以这样讲,贵公子这样的病,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治好他。”
钱府尹的脸色更加灰暗,他看着白郎中,说道:“那好。明天就让我儿和你女儿成婚。冲冲喜,说不定就好了。”
白郎中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急忙哀求道:“钱老爷,这怎么可以?我就这一个女儿。。。。。。”
赵昕本来很同情这两父子,此时见到这位府尹大人竟然如此不顾他人的死活,顿时大怒。大声地道:“钱大人,你应该知道,贵公子这样的病是通过男女之事传染的,你这样做,无异于故意杀人。虽然你是开封府尹,有权有势,我们老百姓也绝不会甘愿伸出脖子让你任意宰杀!”
周围的那些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们想不到这位赵神医竟然如此大胆。在这个时代,老百姓永远都是老百姓,即使是神医,他还是老百姓。
赵昕却根本没有那样去想,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社会,他害怕官府、远离官府,但并不意味着就甘愿受官府的欺压,而且他的法制意识也在这一刻骤然地被激发了出来。
钱府尹也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大胆,而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丧失了颜面。他可是开封府尹,什么时候被老百姓如此顶撞过?顿时怒极:“来人啊,把这个姓白的给我抓回到衙门去!”
赵昕大喝道:“你凭什么抓他?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讲不讲王法?”
钱府尹冷冷地道:“白郎中居心叵测,故意暴露我大宋派往西夏细作的身份,罪不可赦!赵郎中,但愿你和这件事情无关,不然的话你就和白郎中一起去坐牢吧。”
这个钱府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睚眦必报,官字两张口,老百姓永远都是弱者。此时,赵昕看着钱府尹带来的几个衙役正虎视眈眈地在看着自己,心里知道在这时候自己说得越多就越对白郎中不利。。。。。。此时,他有些后悔了。
而就在这时候,白琬如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就跪在了钱府尹的面前:“钱大人,你别抓我爹爹,我同意和钱公子成婚就是!”
赵昕大惊,正想去阻止她,但是随即又看到白郎中惨白的脸,他顿时犹豫了。
想不到的是,这时候白郎中忽然说话了:“琬儿,你别犯傻了。爹爹罪不至死,你千万不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琬儿,这次你一定要听爹爹的,听到没有?”
钱府尹冷冷地看着白郎中:“罪不至死?这不是由你说了算吧?”
这一刻,赵昕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不相信这个朝代就真的没有了王法。他即刻去将白琬如扶了起来,随后对白郎中说道:“白大叔,大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救你。”
钱府尹不住冷笑:“带走!”
一群衙役抬着钱衙内、带着白郎中气势汹汹而去,白琬如大声痛哭。。。。。。
病人们都在发出叹息,慢慢散去。
赵昕并不责怪他们。在强权面前,老百姓的话就相当于放屁,而且还说不定会招来灾祸。
医馆里面顿时空了,空气中充满着悲愤的气息。白琬如哭泣着问赵昕:“赵大哥,怎么办啊?”
赵昕的心里很是愤怒与难受:“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爹救出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医馆外边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赵公子真是大仁大义,奴家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