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玉乔年岁尚幼之时,素墨那丫鬟将将入府,薄玉乔便时不时的感受到素墨身上散发的冷意,因着如此,现下面对这屠家小娘子之时,她虽说心下一震,面色也苍白了些许,但到底也并未太过失态。
此刻,屠月萧也不顾薄玉乔在此,一把挣开赵轩的手,而后反钳住赵轩,不让后者妄动。瞧见屠月萧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薄玉乔便知面前的女子是个练家子,如此的话,舅父能受得住吗?
“她是何人?”
屠月萧冰冷的从唇畔逼出这一句话来,妩媚的桃花眼此刻正死死的盯着薄玉乔,眸光锋利的仿佛利刃一般。
见着屠月萧这幅模样,赵轩只觉额角一阵抽疼,紧抿薄唇,有些急躁的开口道。
“她是何人也与屠小姐无关,你便先回去罢!这京城不是你该来的地界儿。”
听得此言,一旁瞧着热闹的众人倒是为屠月萧抱不平。什么叫京城不是你该来的地界儿?这赵先生素来亦是个极为温和纯善之人,怎的现下能吐口这般贬损人的言语?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屠月萧原本便生的花容月貌,此刻周围也站着些男子,为了讨美人儿欢心,登时便开口道。
“赵先生你这是何意?人家小娘子心悦与你,你不应也便算了,又何必这般侮辱人家?”
“就是!看来在这京中住着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
一群人凑在一处窃窃私语,言语中都是对舅父的不满以及谩骂。不过他们好歹也知晓这处是蓬莱楼,是舅父手下的地界儿,所以也并未太过放肆,声音压得极低。
不过薄玉乔的耳力极好,所以此刻便将众人的言语给收入耳中。
越听越怒,这些人一开始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眼下口中什么腌臜话儿都往外冒,真真是太过放肆!
薄玉乔登时便冷了脸,转头对着一旁的老王吩咐道。
“把这些胡言乱语的混账东西给我轰出去!若是再敢妄言的话,小心本小姐送你们去见官!”
听得薄玉乔的言语,那聚在一处的几个男子登时面皮便涨的通红,想要回嘴,又怕薄玉乔真真将他们送入官府,所以便只是狠狠的瞪了薄玉乔一眼,随即便愤愤的离开这蓬莱楼中。
待到一些不相干之人走了之后,薄玉乔便淡淡的抬起袖襟,挥了挥手,冲着蓬莱楼的小厮们吩咐道。
“这儿无需你们伺候,便先下去罢。”
蓬莱楼的小厮们都是青衣寻来的,一个个虽说并非太过聪明,但也不是蠢笨的,再加上现下孙有甲这个伶俐人儿监管着,自然不会上赶着触主子的霉头。
待到正堂中便仅剩下薄玉乔、赵轩以及那名为屠月萧的小娘子之后,屠月萧红艳的菱唇登时微微勾起,现出一丝讽色,开口道。
“你这小娘子倒是好大的威风!是不是你胁迫阿轩留在此处的?”
听得此言,薄玉乔淡笑的瞧着面前现出些许杀意的小娘子,不答反问道。
“据我所知,赵先生并无妻室,屠小姐又是以何身份来我这儿蓬莱楼的?小女子真真是好奇的很。”
屠月萧瞧见面前小娘子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以及通身的气派,便知面前的小娘子定然是个官家千金。不过官家千金并未被养成那副泥人儿的做派,反倒是带着几分爽利,倒是让屠月萧对她无法升起厌恶之感。
“即便是我与阿轩尚未成婚,但我二人已然有了肌肤之亲,他难道不该娶我为妻吗?”
闻言,薄玉乔登时便呛咳不止,杏眸中带着明显惊愕之色的盯着赵轩。她无论如何也并未想到,舅父居然是如此狂放不羁之人,居然在未成婚之时,便与小娘子有了肌肤之亲,如此的话,吃进肚子里的是怎么也吐不出了。
赵轩被薄玉乔的眸光盯得面皮涨红,配着他原本便极为俊朗的容貌,瞧着真真是公子如玉。
“咳咳!乔姐儿莫要胡思乱想,我、我与屠小姐……”
赵轩大抵是欲要解释,可到头来却什么言语也无法吐口。他虽说并未作出什么丧尽天良之事,也没有强占屠月萧的身子。但是在山边瞧见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娘子,出手相助为其包扎,自然也碰着了屠月萧的身子。
赵轩亦是读过圣贤书的男子,自然也知晓此事无从辩驳,当即便哑口无言,颓然的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