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噎住,在洞口来回踱了两步,又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她还烧着呢,只得又跳下去,把她给背了上来。
这一回,干脆就没再放下来,径直背着她往一处走了。
蕊乔道:“五哥,我们去哪儿呢?你的马呢?”
李巽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破屋道:“把它拴在那儿了,怕它四周围乱跑,要是走丢了,明天我们可怎么回去,到时候一下子不见了两个人,父皇一定发散了人来找,见你我这样,你有嘴也说不清,就只有等着给我当小老婆的份儿了。”
李巽是随口一说,他胡说惯了的,但说出口之后又觉得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夜色里他看不清蕊乔的表情,不知道她想什么。
气氛略有点尴尬,他率先打破沉默道:“问你话呢,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又跑到那洞里去干什么?”
蕊乔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下去拿头绳去了。”
李巽又气死了,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这个丫头给气炸了,咆哮道:“不他妈的就是一根破头绳吗?我回头送你一车,值得你宝贝成这样。”
蕊乔嘀咕道:“这不是一般的头绳。”
“怎么不一般了!”李巽愤懑的讥讽道,“不就是三哥送你的嚒,你就当个宝贝似的,天天给绑在头上,丑死了,你要不要脸啊?三哥都有你姐了,你还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真的要给三哥做小老婆?”
李巽骂的凶,字字句句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身上,毫不留情,蕊乔本来人就不舒服了,一听她的话,难过的又哭起来。
李巽咬牙切齿道:“干嘛,你真要给三哥做小老婆呀?三哥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们这么上赶着要给他当老婆,做小的也肯。”
蕊乔豁出去了,赌气道:“就是好,就是好!三哥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三哥从来不骂我,你呢?你除了会骂我,你还会干什么?我讨厌死你了,我就是给三哥做小老婆我也不要你。”
李巽的脚步蓦地顿住,随着他呼吸的急促,胸膛的起伏,看的出蕊乔这话是把他给气狠了,蕊乔吓得噤声,她刚才说的话完全不经大脑,现在一想,李巽要是真跟她计较起来,她得完蛋!
好在半晌过去,李巽一句话也没说,只提步又走了起来。
但是事后无论蕊乔怎么喊他,李巽都不搭理她了。
蕊乔觉得这就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又不是真的要给三哥做小老婆,她就是气不过五哥总是欺负她,每次只要五哥欺负她了,她就去找李泰,因为知道李巽对李泰最是服帖,只要李泰说:“不许再欺负乔儿了。”李巽准没话说。一来二去的,找李泰抱大腿就成了习惯。她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但现在解释也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把这种话说出口也够没脸没皮的了,便不叫他了,只把头趴在他肩上,五哥的肩膀还是挺宽的,睡的挺舒服,她又累又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只手从旁边侧了下来。
‘叮铃’一声,李巽听到一声轻响。
他低头一瞧,是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的发绳,他蹙眉从她的手心里毫不费力的掏出那根发绳,想一把给扔了,但是不经意一看,红绳子虽短,上面却结了只金葫芦,他认得——那是自己送给她的!
脑中电光火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乎是又更糊涂了。
李巽侧头古怪的看了一眼蕊乔,这金葫芦是他用来挂在自家府里马脖子上的,里面刻了一个睿字,证明是他睿王爷的马,当时送给她也就是图个好玩儿,觉得她倔强的像头小马驹一样,人不大,性子够烈,谁知道她随身带着而且还扎在鞭子上!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把葫芦的底部倒过来一看,果然有个‘睿’字。
他心里瞬时翻江倒海,有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捉摸不定。
一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说要给三哥做小老婆会生气,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宝贝这只葫芦会窃喜。
他不停的思索,她是去找那只葫芦的吧?是去找那只葫芦的吗?是的吧?还是红绳?应该是葫芦吧?!
他背着她,一路忐忑的走到了那间暂时躲避的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