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说了声:“好。”
实则,他眼睛如何他自己最清楚,怕是即便能视物也会不甚清晰,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瞒住。
这边谢云舟思索如何瞒住,另一处王素菊正在同谢云权诉苦。
说她在谢家过的如何如何辛苦,母亲不喜她,二弟也对她不好,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便是馨兰,可馨兰到底是个女子也不能真正做什么。
说她受了欺负,还指着唇角上的伤给他看。
说着说着,王素菊哭了起来,越哭越上头,对着谢云权掐去,说他没良心,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谢云权哪有那闲工夫乱混,把王素菊抱怀里,悠悠说道:“都是自家人,切莫那般计较。”
王素菊就见不得这般愚孝的人,用力踹了他一脚,说道:“那你日后还是同你母亲和二弟生活吧,我带着俊儿和秀儿回娘家。”
谢云权怎么会让她走,揽住她的腰肢轻哄,王素菊这才彻底消停,抽抽搭搭道:“我不管,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谢云权问她:“如何做主?”
王素菊没提同被何玉卿打的事,先提了更重要的,“我名下既无田也无房产,心里属实不安,我不管,你要给我田地和房产。”
谢云权拗不过她,点头同意:“好,回头我就去办。”
“母亲那你也得同她说说,要她对我好些。”
“好,我会去说。”
“二弟那也是,俊儿秀儿还小,你又一直在外面征战,让他对我们娘三好点。”
“知道了,我会讲的。”
王素菊见谢云权如此好管教,心里一喜,便又从了他,这两人折腾到晌午后才从房间里出来。
王素菊有了谢云权撑腰,说话做事越发肆意了些,谢老夫人本欲训斥的,但想到谢云权刚回来,便把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不省心归不省心,见到谢云权,谢老夫人还是从心底里高兴,只是转念一想,他三日后便要带军出征,心里又一阵叹息。
谢云权道:“好男儿本就应志在四方,母亲切莫太过忧心。”
谢老夫人睨着谢云权问道:“你去看你二弟了吗?”
谢云权道:“还没,一会儿便去。”
谢老夫人趁机又交代了些别的事,要谢云权劝劝谢云舟忘了江黎,燕京城里好女子多的是,实在不必为了江黎这样的女子断送了好姻缘,理应寻个合适的女子赶快成亲才是。
后来谢云权把话一字不差说给谢云舟听,谢云舟轻笑道:“大哥不必劝了,我除了她外,谁都不要。”
“既然如此喜爱,那为何要和离?”谢云权问道。
谢云舟负在身后的手指缩起攥成拳,指尖深深陷在了掌心里,掌心深处现出重重的掐痕。
他站在窗前,听着长廊外竹子晃动发出的沙沙声,轻叹道:“是我该死。”
谢云权见他如此讲便不好再劝了,之后两人没再提及成亲的事,谢云舟同他讲了很多领兵作战的经验之谈。
还拿出一些兵法书籍赠与谢云权。
“大哥切记,不可轻敌。”谢云舟道。
谢云权接过兵法书籍,定定道:“阿舟放心,大哥一定谨慎。”
两兄弟又闲话家长了片刻,在谢云权开口前,谢云舟先开了口,他把一物放在了谢云权面前,“大哥且看。”
是那日王素菊被带去官衙后交代的始末,一共两份,一份是更早以前的,便是她在药材铺那次,一份是前几日的,是她在绸缎庄那次。
谢云权细细看完,脸色晦暗不明,谢云舟未曾多言,让谢七送他离开。
晚膳时,北院传来怒吼声和啼哭声,谢云权在训斥王素菊,吓得俊儿和秀儿也哭了出来。
王素菊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她万万没想到,事迹败漏给自己惹了一身腥,还挨了谢云权的骂。
谢云权警告她,“若是再不守妇道,便拿着休书离开谢家。”
王素菊之前说带着俊儿秀儿走,纯属无稽之谈,她家里弟弟不成器,弟妹凶悍,就是她真有回去的心思,家里也无人敢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