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亭眼中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如果说刚开始他是触景生情,被悲愤的诗中情绪所感染。
那么等到后面,他眼睛就是被臭号的味道刺。激的,只觉得眼睛生疼。
池云亭连忙擦拭眼睛,饶是如此眼睛依旧有些睁不开,看东西还有些模糊。
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池云亭感觉眼睛情况好转,此时已经临近中午饭点。
和正试一样,池云亭完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只是用竹筒里面的清水沾沾唇,这种情况,连水都不想喝一点。
等润完唇,池云亭开始认真检查草稿,因为这会儿饭点,也是考生们集中方便的时候,考场不能说话,可是走来走去的脚步却很干扰。
直到饭点过去,考生们各自归位,池云亭这才放下草稿,然后快速往考卷上誊抄。
距离臭号附近的考生速度都快了不少,就算他们这次复试有了口罩做遮挡,也不希望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
眼看过了午时,距离交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一些考生心里越来越急,因为他们在进贡院前冲昏头脑,到了号房以后思绪凝滞,没办法第一时间把心思放到答题上,等他们让自己冷静,时间已经隐隐的不够用。
就在一些臭号附近的考生加快速度,选择提前交卷之际,一些没有臭号之忧的考生才刚开始誊抄。
一不小心,就有考生忙中。出错,把墨水滴在了考卷上,那一刻墨水的掉落速度仿佛在考生的眼前变慢,让那考生眼眸睁大,心里涌起一股清晰的预感。
果然,没有任何奇迹出现,墨水滴落,在考卷上糊成一团,那一刻,考生的时间重新流逝,只一瞬间,遍体寒凉席卷周身,让考生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不同于草稿,草稿虽然过后也会收上去,可并不重要,可以任意涂改和修改,而考卷不同,考卷容不下丝毫瑕疵,因为卷面分也是对考生的考核之一。
墨迹有污点了,未必是内容比不上其他考生,可是从表面一看,就足够把这份考卷排到后面。
院试复试的过关率是二分之一,这意味着二百考生里,只有一百考生能上榜,这一滴墨水,将会让他的排名往后拉了几十名不止。
而他好不容易杀到了院试,距离秀才公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全都没有了!
“啊——!”考生不由大受刺。激,胳膊不停的颤抖,往考卷上抖上更多的墨水。
“不得大声喧哗!”衙役们注意到情况赶来,连忙把对方架出贡院。
那名考生万念俱灰,披头散发,如死泥一般被人拖拽着。
突然,那名考生看到什么,顿时从衙役们手中奋力挣扎开,猛地跑向某个方向。
那里,池云亭正在誊抄考卷,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那名考生的情况恰好被池云亭号房对面的考生看到,考生不由惊呼:“天……”
还没来得及说完,考生就看到池云亭反应过来,直接手持压草稿的镇纸,朝对方身上掷去。
对方行动受阻,下意识停下来,被反应过来的衙役们快步追上,“放肆,贡院之内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放开我,都是他,要不是他我的考卷绝不可能出错!”那名考生眼睛通红,看着池云亭狠厉愤怒道,俨然是考前受过池云亭刺。激的考生之一。
就是因为池云亭那一眼,从进贡院他就心神不宁,难不成池云亭真有前十的成绩?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居然满腹经纶,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自己平时忠顺憨厚,可能成绩考的还没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好,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愤怒,绝不承认是嫉妒。
要不是因为池云亭,他不会在考试中被影响心态。
至于他先前对池云亭指指点点,池云亭几个心态有没有被影响,他完全不在乎,因为他是君子,而池云亭几个是小人。
池云亭不想临到交卷还能出这变故,用镇纸阻挡住对方的动作以后,他就快速把考卷小心收好。
对方明显是冲着破坏他考卷来的,要不是衙役动作快,他绝对不止那一下警告,
也因此哪怕考场不便说话,池云亭依旧声音不高不低的讥讽几句:“没有考中的实力,就用我来当借口,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那名考生又受了一次刺。激,这次衙役们没有再让他挣脱,而是快速把对方扭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