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一个有些遥远的词,对于柳德米拉来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拥有这个称呼的人在身边。
那时,她的爸爸只会告诉她,妈妈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工作,直到十岁以前,柳德米拉都把这个当真的听,偶尔还会问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去见妈妈。
然而,在十岁之后,类似的这种问题就再也没有从柳德米拉的嘴里问出过,女孩已经逐渐明白那个遥远的地方,却是属于生者绝对无法到达的虚妄之地。
而如今,这件事再次被自己的爸爸提起,却让已经十四岁的柳德米拉意识到这句话里面所隐含的别样意思,这是个有些致命的问题,对此做出回答,对已经能够理解生命重量的柳德米拉来说,意义却是有些过于沉重了。
现在的柳德米拉,还并不是原本命运线上,那位因为父亲遭受迫害死去,决心为父报仇,在几年后加入反乌萨斯组织,为自己取代号为‘弑君者’的复仇之人。
现在的柳德米拉就只是一个普通、年纪不是很大、还可以被称作孩子的大女孩,她遭受了她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承担的压力,眼中的泪光几乎是在搞明白父亲话语意思后,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起转。
然而,柳德米拉并没有选择转身逃跑、又或者是口中吵闹嚷嚷着不要,反而是紧紧抓着身边男人的手,看着男人流着眼泪的样子,将手中枪械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旁边,特瑞塔和艾瑞雅也无能为力,如今的场面已经让她们没办法顾及其他人,她们必须考虑自身该如何突围、脱身的问题。
但显然,这并不容易,周围的家伙已经有了防备,不会再给她们搞突然爆发袭击的第二次机会。
而他们之所以没直接发起进攻,大概只是想让这边伊利亚,在女儿的眼泪中屈服。
伊利亚握枪的手在不住抖着,和之前举着对准自己下颚时候的那种坚定,却是完全不同。
事实上,对自己狠的人,未必能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狠,而人的意志和决心,总是没有他们自身所想象的那般坚定。
俩父女就这样对视着,伊利亚擦着眼泪,嘴里说着不知道是安慰女儿的话,又或者是安慰自己的话。
“不要怕,只是疼一下而已,很快就会结束的。”
柳德米拉点着头,在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情况后,却像是认命般信了这话。
就在枪声随时可能响起,或者是伊利亚博士的意志随时可能被亲情击溃的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咻声却是突然从人群的后面发出。
一旁受伤的男性内卫和他的手下同时回头看去,就发现一个打扮奇怪的家伙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对方的拇指向前竖着朝向这边,却是做出了一个类似弹弹珠的动作。
“叮铃嗒……”
一柄普通的手枪在半空中解了体,这时候零件才淅沥沥地掉在远处的地面上。
伊利亚嘴中发出有些痛苦的哼声,他捂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刚才他的手却是遭遇到了莫名的冲击,若不是手掌有些颤抖,并没有把手枪握得太紧,这时恐怕就不是闷哼的事了。
“正义的石子,保证了每个在枪口下瑟瑟发抖无辜者的生命。”
吴克收回自己的拇指,朝着对面捂着手腕的男人说道。
“你应该感到幸运,我刚才在到了这边后,有听了一小会这里的情况,不然过去的,就是一道射穿你脑袋的红色热射线了。”
他一路上联系各个地方的情报人员,打听特瑞塔和艾瑞雅两人留下的行动痕迹,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确认方位赶到了这边。
“你是谁,哪边的人?”
由于吴克一动手,针对的是伊利亚手中的枪,已经受重伤的瘦高个内卫,也不确定这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家伙,究竟是不是总部那边派来的帮手,却是直接开口询问道。
“我和那边的两位阿姨大姐是一伙的。”
吴克实话实说,指着那边的特瑞塔和艾瑞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