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们愣着干嘛,开会!”林局转身回了办公室。
会议室里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林局铁青着脸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文档,看着这些不知真假的图片和目击者口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蒋晨,你去核查一下这些资料的真假,最好明早给我答复。你们剩下的人,把这个徐庆磊的背景仔细调查一下,我们肯定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给公众一个交代了。”蒋晨和下首坐着的人们都答应下来。
散会了甄真跟着人群出来,跟在蒋老大后面慢慢走回实验室。
“蒋老师?”她看到蒋老大已经拿着手术刀站了半天也不见动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您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甄真出言关心道,实验室里通风系统不错,索性她摘了口罩。
“我没事,只是想起来,我跟徐庆磊是法医学校的同学,他是个内向安静的人,平时很少跟我们讲话,我其实对他的印象很模糊,我的确不了解他,所以到现在我连相信他清白的底气都没有,刚才在会上,我连一句帮他解释的话都没有说。”蒋戈放下手术刀,把手撑在解剖台上,神情有些低落。
甄真也叹了口气,这都是一系列的巧合,她竟不知道如何劝起。
“您不了解他也不是您的错,他能考上法医学校,又能进岭西分局,这里面层层的审查都没能卡主他,这种情形,谁能对他有戒心呢?”甄真宽慰道。
如果那份文档内容属实,那么他们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重新审查徐庆磊在分局工作所经手的所有案子。这个不是个容易的工作,甄真想想就有点头痛。
“但是,那起爆炸案,如果目标真是他的话,那其他牺牲的同事,包括重伤的你,我都是有责任的。”蒋老大索性坐下来,似乎准备跟甄真促膝长谈一番。
甄真也干脆抛开电脑,“蒋老师,你不能这样想,那个helios自诩为正义的执行者,恶意引导舆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无辜的人,这种人就是疯子,责任永远是他的。”
他们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蒋戈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些。
甄真回过头对着电脑屏幕,外面阴天,工作台这边的灯不够亮,屏幕上的青色光映照在她脸上,有些瘆人。
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了,原因之前自己做了有预兆的梦,可是没来得及阻止事情发生而懊悔,这种思绪不断积累,让她有点喘不过气,现在蒋老大因为徐庆磊是自己借调过来的而自责,竟诡异地让她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蒋老师,您休息一下吧,我帮你完成后面这份报告。”甄真看着稍微有些驼背的蒋老大,开口想帮他分担些工作。
蒋老大没有反对,其实他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即可,既然甄真主动帮忙,也没有多累,索性同意了。
甄真走向解剖台,今天这具无名氏是个可的怜女孩,甄真虽然没去连环车祸现场,但是从这几天她看到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就不难想象现场是何等的惨烈。
不过眼前这具女性尸体着实有些骇人,她的半张脸被毁去,左腿和双手也都不见了,身上布满了紫色的瘀斑。
甄真照着蒋老大的备忘录比对伤口,他的记录十分详细,其实直接抄在报告上就可以了。
她绕着解剖台走了一圈,与其他的车祸伤死者相比,这具女尸的肢体断面过于整齐,倒像是被什么利器切去的,而蒋老大的备忘录,似乎没有发现伤口的不妥,甄真当他这几天过于疲劳,出些差错也没什么,但是她作为刚工作没几天的新人,不能贸然指出前辈的错误,她把这件事按在心里,准备先去确定这具无名氏的身份,等有十足把握了再跟他说也不迟。
她帮这个可怜的女孩提取了dna送去痕检科,希望数据库里能有她的记录,不然尸体的身份辨认将会困难重重。
等甄真把初步报告整理完,又处理了些鉴定工作,再抬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蒋老大今天回去的比较早,现在偌大的实验室,只剩她一人。之前她没觉得什么,现在忙完觉得腰酸背痛,饿的有点胃痛,现在如果她收拾东西赶紧走,还是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地铁的。
这个时间乘地铁的人少了许多,她刚下地铁站就看到列车疾驰而去,她看看手机,应该还有一趟末班车,她环顾四周,见还有零星的人跟她一起等地铁,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玻璃中的影子,她身量不矮,确实有些偏瘦,长发披散着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她突然觉得自己跟梦里出现的女人身形很像,只不过对方比她丰满些,这段时间她也没有休息好,一躺下就会做梦,梦境恍惚但又觉得真实,似乎是以前真实发生的事一样。
已经能看到远处地铁刺眼的车头灯了,她赶紧走到车门旁等着。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甄真没由来地浑身一颤,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类似结霜的冬夜,寒风刺骨,冰冷噎人。
地铁门开了,周围的人都赶紧上车,甄真没动,她身后的男人也没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终于,一道温柔的女声提示地铁车门即将关闭,甄真赶紧侧身在地铁关门的一瞬间钻了进去。
地铁开动,她鼓起勇气重新看向玻璃门外,令她不寒而栗的是,那个刚刚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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