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科长,你说的客气了。”
“这次能成功剿灭匪徒,虽有徐从的以身犯险,但和钟科长你的运筹帷幄亦有关系,若不是钟科长你有足够的剿匪经验,没有打草惊蛇,这帮土匪……说不定早就问风而逃了,断不会被我等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花花轿子人抬人,钟科长吹捧了他,刘昌达冷静下来后,立即还了回去。
巡捕房虽说要比县公署其他科地位低一点,但钟科长位卑权重,在县里亦是头面人物。他虽不怕得罪了钟科长,然而故作清高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二人互捧几句,其乐融融。
“多谢贤侄不计前嫌,救我之命……”
老爷徐志用拄着拐杖,在其妻的搀扶下,从轩盛米铺走了出来,拱手对徐从致谢道。
他被人打折了腰,行止间有点佝偻。
徐从板着一张冷脸,没有说话。
他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大虫可惜了……”
“他小时候还很仗义,谁知道长大后竟然落草成了贼寇。”
徐书文携妻亦一道出来,落在他爹娘身后半步,他见倒在血泊中的大虫,不由摇了摇头,感慨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转为了中雨。
众人身边的下人、巡捕纷纷打了油纸伞,为老爷、长官遮蔽雨水。
血水染了半条街。
“报告科长,贼匪接应之人也尽数落网。”
一个巡捕从远处跑来,敬礼道。
“很好,命他们归队。”
钟科长暗松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接着道:“贼匪既然已被悉数逮捕归案,那么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事毕,那么也该画上句号了。
“且慢。”
“钟科长……”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从突然上前,他对刘昌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道:“今天土匪之事可以做个了结了。但土匪不过是新野之外害……”
“外害,我等施以小计,就可剪除瓦解。然而真正的内害,却远不止这么容易。”
他故作神秘。
“徐从,你这句话的意思是?”
钟科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
诧异的人不仅钟科长一个,徐志用的一家老小亦有点紧张兮兮。
“自光绪三十二年开始,光绪帝明降谕令,宣布全国禁烟,外交使臣也与英吉利国交涉,签订了《中英禁烟条约》,而后次年各国在沪市举行万国禁烟会议,自此禁烟运动开始,从光绪三十二年到宣统三年,历经五年,燕京关闭了数以万计的烟馆,直隶、鲁省全境实现了大烟的完全禁种……”
“民国元年,又延续了禁烟运动,颁布了《大总统禁烟文》……”
徐从看向众人,说完了这一通话。
待他看到徐志用脸色惨白一片后,他满意一笑,“在几天前,我就任族内的副族长,意外发现了一件秘事,前族长徐志用竟然私种大烟用以贩卖,获利甚多……”
“徐从,你不要血口喷人。”
“老夫哪有种什么大烟……”
徐志用连忙用力杵了两下手里的拐杖,辩解道。
“证据……”
“我这里自然有。”